便再心疼,此時也知道大勢已去,再難挽回,眉頭擰成了鐵疙瘩,右手捶向左手,深深嘆了口氣:“唉!”
漸漸的,植株晃動的痕跡也看不清楚了,煜王爺也擰起眉頭,激動的神色漸漸沉了下來,凝成一片陰鶩。
塗菲媛攥著拳頭,目光看向葡萄園的裡面,嘴唇抿得緊緊。身旁,沐神醫側目打量著她,神情帶了疑惑和不解。
過了約莫半刻鐘,幾名侍衛從葡萄園裡返回,煜王爺朝幾人的身後望了一眼,怒道:“人呢?”
一名侍衛稟報道:“回王爺的話,那小子賊機靈,徑直穿過葡萄園,朝後面的山上跑去了。可要繼續追?”
“當然要追!”煜王爺怒喝道,“一群飯桶!還愣著幹什麼?跟本王去追!”
一時間,煜王爺連葡萄也顧不得要了,帶著返回來的幾名侍衛,大步朝外走去。
“王爺慢走,孟某就不送了!”孟莊主告罪一聲,便叫上山莊裡的下人,鑽進葡萄園裡頭,趕忙收拾被踩壞拉斷的秧苗,以及損毀的果串兒。
沐神醫沒有跟去,此時轉過身來,看向塗菲媛,疑惑地問道:“那個小子,不是你帶來的麼?”為何煜王爺抓人時,她撇得一乾二淨,根本不認得的樣子?
塗菲媛抬眼迎上沐神醫的懷疑目光,聲音平淡無波:“我認得他又如何?難道能阻住煜王爺不抓他?既然並無用處,我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沐神醫微微瞪起眼睛,腳下後退一步,彷彿不認識眼前的小姑娘了:“你——”
“我就是這樣的人。”塗菲媛淡淡說道,“我不知道我爹孃是什麼樣的人,我從來沒見過他們,我只知道是爺爺奶奶把我養大。我不能有事,也不能帶累爺爺奶奶有事。”說完,不再看沐神醫帶有震驚、懷疑的目光,轉身離開了。
沐神醫沒有挽留,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身子才動了動,抬腳往葡萄園裡走去。尋到心痛得捶胸頓足的孟莊主,將方才的事給他說了一遍:“恩人的女兒,為何竟是這樣冷漠無情之人?”
孟莊主聽到這番話,微微一怔,隨後嘆了口氣。一開始,他見到塗菲媛無動於衷,也很驚訝。後來一想,就釋然了。這天下人,有幾個不是如此?共富貴、共患難,本就是極少數的人才能堅持的準則。
“她也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遇見這樣的場景,心中害怕也是難免,夫人不要過於苛責。”孟莊主勸道。
“我沒有見到她害怕。”沐神醫冰雪般的聲音說道,冷冷的,帶著一股輕蔑:“面對英國公府的小姐,她倒是面不改色,還敢譏諷暗罵。”
“那怎麼一樣?當時程小姐罵塗家人的骨子裡都是卑賤的,她難免要生氣,站出來駁斥。方才的事,卻不同。”孟莊主說道,“夫人可曾注意,煜王爺說,那小子是不久前從太子殿下的別院中跑出來的,不知怎麼便和塗姑娘認識了?時日不久,想必感情不深。若是她衝動地上前,你我才要擔心。”
“我並不是說這個!”沐神醫忽然有些焦躁起來,“我的意思是,她不夠正直、仗義!雲詩是那樣仗義的人,塗大人也是正直的好人,為何他們的女兒……如此小人之心?”
孟莊主聽罷,不由得微微語塞。
沐神醫又道:“她說即便她站出來,也護不住那孩子。可是,你我還在旁邊,難道你我也護不住?她根本就是一絲仁義之心都沒有!”
孟莊主聽完,卻是心中一動,疑道:“夫人,你說,會不會剛好相反?塗姑娘並非沒有這般想,而是,她認認真真往這方面想過?”
沐神醫一愣,問道:“此話怎講?”
孟莊主便道:“當時程小姐要來,你我二話不說就拒絕了。而煜王爺來求見,咱們卻都不敢拒絕。塗姑娘是否以為,你我二人也要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