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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幹淨水來!”王大夫喊道,隨即蹲下去,開啟藥箱,拿出乾淨的紗布和止血藥。待鄭老二端了一盆清水進來,便蘸了水,擦他膀子上的血,然後上藥。
“嘶——”鄭屠戶痛得倒吸一口涼氣,拳頭緊緊捏了起來,赤著的膀子,可見一條條肌肉都繃緊了。
王大夫足足倒了一小瓶藥,才勉強把血止住了,然後用紗布緊緊纏起來。
“這是黑妞子砍的?”就在這時,白村長忽然出聲道,目光一轉,投向裡屋。
隔著一道布簾子,便是裡屋,塗玉兒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李氏坐在床頭,撫摸著塗玉兒的臉,心疼得直流淚:“玉兒喲,奶奶的玉兒喲,你咋命這樣孬!”
塗老頭和塗菲媛站在床邊,看著這一幕,臉上都湧起怒容。
塗玉兒一直是個好姑娘,與慣會做表面功夫的李瓊兒完全不同,塗玉兒是一個真正溫柔善良的好姑娘。不論對誰,都是溫柔可親。也懂得分寸,不會爛好心,從不自以為是地做一些強迫人的好事。
塗大河與劉氏,這些年來對塗家二老一直不親近,僅僅比老死不相往來好一些,塗玉兒卻不管,該上門還是上門,時常還帶點東西過來,也親切地跟塗菲媛說話,從不學別人叫她黑妞子,都是叫她媛媛。
這麼好的姑娘,卻被一個人渣傷害成這樣,李氏心疼得直落淚,塗老頭也是緊緊抿著嘴唇,眼睛裡有淚光閃動。塗菲媛站在一邊,臉色沉沉的,聽到外頭有人叫她的名字,眉頭一動,轉身開啟簾子走了出去。
“村長叫我?”塗菲媛走出去道。
白村長指著鄭屠戶的膀子,道:“這是你砍的?”
來之前,白村長聽過幾句碎嘴,什麼塗菲媛本事了得,如何騎著鄭屠戶打。那時,他一笑置之,只當村民們誇張。此時一見,才知全然不是他所想的那樣,鄭屠戶的傷,不僅僅是塗菲媛拿不穩刀,不小心劃了一道口子,是鄭家要訛人才故意誇大了。
又想起才進門時,塗菲媛一手揪著鄭屠戶的領子,一手拿刀架在鄭屠戶的脖子上,尤其那時鄭屠戶居然是跪著的,越想越覺得凜然。
“是我。”當著這些人的面,沒什麼好否認的,塗菲媛點頭說道,然後抬手一指鄭老大,說道:“本來我只是威脅他們,不叫他們再打我三叔。誰知他抓了我爺爺奶奶,威脅要掐死他們,又抓了珠兒,折了珠兒的手指頭,還威脅要把珠兒的手指頭一根根都折斷。”
“我聽得氣壞了,憑什麼我們塗家的人,都要被他欺負?玉兒姐姐被欺負成那樣,爺爺奶奶一把年紀要被他們推來甩去,三叔被他們四個壯年按在地上打,珠兒這麼小,他竟喪心病狂折斷手指頭!”塗菲媛越說越生氣,指著鄭老大,看向白村長說道:“換了村長家的人這樣被欺負,村長會比我更沒有理智吧?”
換了白村長?倘若有人敢動他家的人一根手指頭,他至少要打斷那人一條手臂。白村長心道,然而塗家卻是活該,誰叫他們沒本事還惹鄭家人?然而看著塗菲媛黢黑沉靜的眼睛,一時語塞。塗大海留下的這個丫頭,當真不簡單,能打能說,條理分明,還淨撿著要緊的說。
白村長本來想暗中設法,叫塗家吃點虧,既給鄭家一個面子,也報當年的仇。然而看著塗菲媛的表現,一時間不由得猶疑了。塗菲媛眼見著是向著塗大河家的,她又是個不簡單的,如果他今天如此處事,會不會得罪她?她會不會有一日,也拿著刀追著他砍?
畢竟,連鄭屠戶這樣高大強壯的男人,都打她不過,被她按著跪在地上,在膀子上砍了一刀。他年紀大了,如果塗菲媛要砍他,他必然躲不過的。如此一想,心中十分凜然,便扭過頭去,看向身後:“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