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停下!”因見他已經趴了下去,就要往下爬,急忙走近,死死抓住他的手:“懸崖這樣高,你這樣爬下去根本沒活路,你不要玉兒姐姐了嗎,你不要你的孩子了嗎,斐烈若是知道你這樣不顧輕重,也不會原諒你的!”
祁朗頓了一頓:“將軍不會原諒我的?”
塗菲媛聽他聲音帶著恍惚,不禁心下一驚,祁朗怎麼跟著了魔似的?不經意間目光越過祁朗看向下方,但見底下明明滅滅的光點越發多了起來,並開始晃動,遙遙竟似要衝上來,頓時心下一凜,顧不得旁的,抬手一巴掌扇在祁朗臉上,喝道:“醒醒!”
祁朗經她一打,渾身一個激靈,再瞧此時身處的情景,心下大駭:“我怎麼爬下來了?我要做什麼去?”
“快上來!”塗菲媛見他醒來,心下暗道僥倖,連忙拉著他爬上來。等他爬上來後,便將方才的詭異與他說了。
祁朗聽罷,好不驚異:“我隱約記得方才聽到將軍喚我,他在下邊被人囚住,要我下去救他呢!”
“此處甚是詭異。”塗菲媛思及方才看到的晃晃動動的明滅光點,暗暗心驚,後怕地道:“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
祁朗卻有些猶豫,忍不住又往懸崖下看:“可是,將軍……”
“有什麼打算也要明日再說!”塗菲媛飛快打斷他道,一把抓住他,往回拉著走:“你想想玉兒姐姐,想想家裡的孩兒,便是斐烈當真在下面,假使叫你用性命來換,你也不應該!”
祁朗被她拽得踉蹌一下,再聽到她嚴厲的教訓,竟然答不上來。一路沉悶著,並不言語。直到行至軍營駐紮處,才住了腳步道:“多謝你救我一命。”頓了頓,聲音一沉:“但是將軍的仇,我還是要報。”
塗菲媛住了腳步,低聲說道:“你為斐烈報仇容易,只消殺了阿俊即可。但是阿俊身後數萬人,你殺得乾淨嗎?倘若你殺掉阿俊的訊息走漏,玉兒姐姐與孩子的安危誰來負責?”
祁朗陡然睜大眼睛。
“阿俊的身手和力氣,當年你就曉得。如今斐烈都奈何不得他,難道你能得了好?”塗菲媛見他在聽,便繼續說道:“我見阿俊了,他同以往不同了,跟我都不念舊日情誼,險些殺了我。你去了,只怕必死無疑。叫玉兒姐姐孤兒寡母怎麼辦?”說到這裡,意味深長地抬起頭來,看著他道:“玉兒姐姐還年輕,難道要守一輩子寡?或者帶著孩兒改嫁,你捨得?”
祁朗聽罷,陡然如同抽了骨頭一般,渾身透出頹廢的氣息。他張了張口,什麼也辯駁不出來。塗菲媛說得都是大實話,他再清楚不過了。本來他想著,他靜悄悄去找阿俊,若是他死了,就叫玉兒改嫁罷了。然而方才當真遭遇過一番生死,此時再回想起來,全是後怕。
他的玉兒,已經吃了那麼多苦頭,他如何還能叫她再遭受一次喪夫之痛、再嫁之辱?
“斐烈是為國捐軀,他死的是大義。你若因此尋仇,便是私情。”塗菲媛說道,“倘若是個男人,就在戰場上,光明正大與阿俊做個了斷。”
祁朗沉默片刻,默默點頭,衝她一拱手,轉身去了。
塗菲媛回到營帳裡,果見玉無憂迎上來,神情有些不好:“郡主到哪裡去了?”
“去祭奠武成王了。”塗菲媛淡淡道。
玉無憂聽完,臉色並未有好轉。若她是去找阿俊了,便是投敵,便是犯了私情。而她乃是去祭奠斐烈,這個張狂自大的男人,玉無憂同樣不喜。這兩個都是阻在他追美之路上的臭石頭,一個死了,一個他還沒弄死。
罷了,他跟一個死了的人計較什麼?轉眼間,玉無憂臉色稍霽,笑著道:“郡主可曾吃過飯了?若不曾,快進來坐,我叫人端飯菜來。”
說著,一撩旁邊營帳。
塗菲媛瞧了瞧他的營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