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兒,你是不是怕塗姑娘不借書給我,就把簪子送給她了?”聽到這裡,許凌雲再也忍不住,握住李瓊兒的肩膀問道。
回去後,他拿著書,卻怎麼也看不進去。塗菲媛冷誚的神情,輕蔑的話語,始終浮現在他的腦中。一時覺得,塗菲媛胡言亂語,醜人多作怪。一時覺得,或許他當真忽略了什麼?
就在他苦思無果時,陸氏無意中的一句話,讓他眼前一亮:“李家丫頭,怎麼竟是個敗家子?那根瑪瑙簪子可值得不少錢,她怎麼就送給塗家黑妞子了?”
卻是塗菲媛進城之前,在村子口對婦人們說的那番話,在村子裡傳開了來。陸氏也聽聞了,心裡不高興,回家叨叨了幾句。被許凌雲聽見,不由得豁然開朗——李家並不富庶,即便李家二老疼愛李瓊兒,也不至於常常給她買那麼多的、那麼好的首飾?
許凌雲仔細回憶一遍,發現就是一年前開始,李瓊兒的頭上多了首飾。從紅色頭繩,一下子變成了珠釵、銀釵、玉釵等等。李瓊兒對他的解釋是,因著和他定親,家裡以她為榮,更加疼愛她了。許凌雲從前深信不疑,如今想來,似乎並不尋常。
“雲哥,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李瓊兒痛失心愛的首飾,找了機會同白大富告了狀,便一心在家裡等訊息。故此,竟沒有聽說傳言。只見許凌雲眼中的懷疑,不禁攥起手心,有些緊張起來。
許凌雲低著頭,看著李瓊兒的面孔。年輕嬌美,柔弱可人,絲毫不像有心機的女子。這樣美好的女孩兒,家裡偏疼些也是應該的。何況,她的未婚夫是他呢?比別人多幾根簪子戴一戴,也在常理。
想著想著,許凌雲心裡有些愧疚:“瓊兒,你真好。”
瓊兒必是怕他心裡有壓力,才不告訴他,她用簪子換來他借書的機會。都是那個醜八怪,心思陰毒,對著他是一套,對著瓊兒是另一套。居然妄想破壞他和瓊兒的感情,簡直歹毒!以為這樣,他就會對她另眼相待嗎?真是可笑之極!
李瓊兒的眼神閃了閃,羞澀地道:“雲哥在說什麼?”
心裡卻是大恨,好個死肥妞,竟然在暗地裡算計她!當她怕了是怎的?敷衍過許凌雲,便找白大富去了。她改主意了,僅僅叫白大富打塗菲媛一頓卻不夠,她還要叫她……
村北頭。
李氏坐在床邊,手裡端了半碗雞蛋茶,一點一點餵給少年。少年仍是昏迷著,李氏好容易掰開他的嘴巴,一點一點喂進去。
“老天爺,這孩子真可憐。”李氏一邊喂著,一邊擦去他嘴邊流出來的湯水,唏噓道:“生得畫兒一樣好看,怎就遭了這樣的禍事?”
塗老頭站在一旁,負手瞧著李氏給少年喂東西:“也不知這孩子是什麼來歷?等他醒了,問一問他,送他回家去。這樣好的孩子,出了這樣的事,家裡也不知該多擔憂?”才說著,忽然瞧見少年的眼珠似乎轉了一下:“哎喲,莫不是要醒了?”
“啊?醒了?”李氏連忙放下碗,定睛去瞧。卻見少年一動不動,沉沉昏迷著,不由說道:“你花眼了?這哪裡是要醒的樣子?”
塗老頭上前兩步,看了兩眼,呵呵笑道:“哎喲,看來是我看錯了。”
“別站著,幫我掰著這孩子的嘴,我一個人喂,不得勁。”李氏對塗老頭招手道。
塗老頭便走進來,坐在床頭,把少年的腦袋放在腿上,粗糙的手指,捏到少年細膩的臉上,還有些不得勁,呵呵笑道:“這孩子的臉,就跟水兒一樣滑。”
不多久,塗菲媛回來了:“爺爺奶奶。”叫了一聲,又看向床上的少年,“他還沒醒?”
“受這麼重的傷,約莫要昏迷幾天。”李氏說道。
塗菲媛點點頭:“爺爺奶奶,下午不去田裡吧?”
“不去。才下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