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了誰?”
那個罪魁禍首,把他的至愛嚇得魂不守舍。
是“他”?那個唐染?
段錦秀痴痴一笑,玩味似的問起:“紅雪天不怕,地不怕。怎麼會對一個惡夢這麼上心,來,說說……那個在夢裡該死的嚇唬愛妃的傢伙是誰?”
“她、她是……”對上他的笑顏如花,紅雪的話一下子卡住了!
說出來嗎?他會信嗎?
段錦秀這樣的古人會明白什麼是穿越,什麼是借體重生?她又怎麼解釋她佔了殷紅雪的身子……錦秀會不會誤會她不是他愛的紅雪?
“那個在夢裡嚇你的到底是誰?”
她搖搖頭,自行嚥下心裡的秘密——
“沒、沒什麼,不過是一個夢。”
“不是一個簡單的夢。”男人這麼說著,既是溫柔的口吻又帶著幾分責備,他抬指端上她的下顎,輕輕扭過她蒼白的臉頰,側首就是一個淺淺的吻,“紅雪,你不乖……你一定夢到什麼很可怕的東西了,往日裡,你可沒在夢裡又哭又鬧的。”
他淡淡一瞟門口,綿愛的小身子正倚在那裡不敢過來——
“瞧瞧,你都把綿愛嚇到不敢接近你了!”
她轉頭,確實看到孩子依著門框,清澈的一雙大眼睛正盯著他們看。
“紅雪——”他喚她,沉了一口氣,逼著自己緩下酸溜溜的口吻問起,“你……夢見唐染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他卻明顯感覺到她身子一怵……看來,他沒猜錯!
“你……不,是他……在逼你做什麼?”
他看到女人羞憤中的咬唇,皓白的貝齒咬著紅豔豔的唇瓣,他急忙伸手去壓住:“別咬,我又沒責你什麼——做個春夢怎麼了,沒遇見你的時候,我還和一群女人亂七八糟的呢——”
做個春夢怎麼了(3)
他伸手撥她額頭的髮絲,這指尖汗津津的。
“綿綿,去外面給你娘擰一塊帕子擦擦臉。”他朗聲吩咐不知所措傻站著的孩子。
綿愛嬰兒肥的小臉一諾的點頭,轉身往外面跑去了——
再回來時,孩子遞來了一塊布巾,不太乾。段錦秀接手之後一扭,還掉出一地的水……也罷,綿愛才五歲,哪能指望一個五歲的孩子把溼帕子擰到半乾?
這一回,綿愛沒有再跑出去,他趴在床沿,拽著紅雪的衣角,生怕娘被那個惡夢給帶走了!
冰冰涼涼的東西沾到了她的額頭,她恍恍惚惚的回神。
耳邊是錦秀的低笑:“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做春夢還做得一身冷汗,就算是唐染——那也不是外人,怕什麼呢?”
出口的話,他後知後覺這裡頭的“味道”不對勁兒,再加上紅雪轉來一個委屈的眼神,段錦秀一手捏著帕子連連晃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紅雪只愛我一個,當然不要其他男人,是不是?就算是春夢,反抗也是應該的!”
“我沒有……”她喏喏的說著,張開雙臂抱上了段錦秀,她趴在那個讓她覺得安穩的懷抱裡發洩,“我沒有背叛你!我什麼都沒做!”
“嗯——嗯……沒有做、沒有做!”
他只顧著應聲,再拍拍紅雪的肩膀提醒她,“紅雪,綿愛看著呢……”
雖然他們的摟摟抱抱綿愛看過很多次,但是紅雪這麼主動的“投懷送抱”少之又少。
她緊緊抱著他,想求一份安慰:“錦秀,我夢見一個女鬼,她說她喜歡唐染……她說我搶了她的身子,她說她要把這個身子再搶回去!到那時候……她變成了我,我會變成孤魂野鬼,她要的是唐染,她不要你——”
這樣的天方夜譚,段錦秀純然只當成是一個不現實的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