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認出這位陳都知來,心中有點詫異,這位名聲響亮的陳都知,竟然是這太平小塾的授課先生,她就是孩子們口中那位嚴厲嚴格的陳先生?
兩人對視著,陳清瀾目光銳利,這銳利的目光迎上謝傅溫和的目光,好像被消之無形,並沒有碰撞出什麼火花來。
在這樣的地點撞見,無需介紹已經知道對方的先生身份了,陳清瀾先開口道:“謝先生?”
謝傅點頭笑道:“陳先生。”相比起陳清瀾詢問的語氣,謝傅的語氣卻是肯定的。
互詢身份之後,陷入短暫的沉默。
“我想跟你……”
兩人驟然開口卻是異口同聲,兩人同時剎住嘴,停頓一下,又是一聲異口同聲:“你先說……”
陳清瀾都有點懷疑他是故意的,這下打算先不開口了,讓對方先說完,偏偏這位謝先生似乎也在等她先開口,一時陷入無聲,氣氛古怪無比。
兩人轉向目光,不約而同的望向院子裡的那顆桑樹,這一次倒也無需開口了,很有默契的一同走了過去。
在如今世道,女子著男裝已經是一股潮流之風,不過多著戎裝胡服,穿傳統男裝儒服倒是極少。
皆因女子身材較男子嬌小,雙肩又比男子瘦弱,穿上男子儒服,往往有點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味道。
陳清瀾的身段算是屬於比較高挑的型別,這身男子儒袍穿在身上,依然顯然分外寬大,衣袖飄飄。
或許是她身上的詩書芳華,行走之間,倒有一股冰清玉致,流雲卷雪的氣質。
行著到桑樹下,陳清瀾不知覺的已經與謝傅保持距離,一副談判的姿態。
謝傅開口問:“陳先生,為什麼要阻止孩子們學作畫?”
陳清瀾望向謝傅反問:“謝先生,說呢?”
謝傅笑道:“我無法理解,願聞指教。”
陳清瀾道:“讀書學字豈能三心二意,他們若真學作畫也罷,你此時教他們作畫,顯然就是驅使他們嬉戲玩耍,忘了正業。”
謝傅略作沉吟:“倒是有點道理。”
陳清瀾冷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你以後再不準教他們作畫。”
謝傅笑道:“陳先生先不要這麼快做決定,至少容我說幾句話。”
陳清瀾看謝傅樣子,似乎還要爭辯,冷淡道:“說吧。”說實話,或許是易杭的原因,她對這位謝先生沒有太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