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見底的時候,卿十五一躍到了地上,腳步有些踉蹌,差點摔倒。
穩了穩身子,他隨即又東倒西歪地向城西走去。
說實話,酒他沒喝幾滴,所以,這醉當然是裝出來的。
已經夜半了,整條路上除了卿十五外空無一人。
這一個看起來似乎是隨時要倒下的人。
路上卿十五又喝了幾口酒,身體不穩地越發厲害了,快到竹林的地方,身體竟然軟軟地倒下,就這麼躺在路中間了。
街上依舊無人,自然也不會有人管這個倒在路上的醉鬼。
此刻地上本該醉得不省人事的卿十五卻一個緊暗咒。
……真是要命,地上真冷啊啊啊啊……
冷風吹過,帶來一聲幽幽的嘆息。
再看去,那醉鬼躺著的地方赫然多了一個人。
夜風中,月白長衫,衣袂微揚。
醉鬼終於甘心了。
罷了罷了,總算將人給引出來了,地上髒點就髒點,冷點就冷點罷,左右回去還是要沐浴的。
冷情啊冷情,你從一月十五那天離開後就一直跟著我,到底要幹啥啦?!
這都跟了兩天了,你難道都不嫌累的麼……?
本來綾月那傢伙死活要跟著,被他給勒令不許!不就為的引冷情出來麼。
虧得自己還得裝醉……
冷情靜靜地看了倒在地上的人許久,終是將他輕輕抱起,柔柔地圈在懷裡。
冷情輕輕觸了觸懷中人面上的銀質面具,然後掀開了面具。
面具下的容顏,冰雕玉砌一般,美麗得讓人覺得脆弱,彷彿夢境,一觸便嘩啦啦碎開了。
卿十五咕噥一聲,輕輕動了動身體,然後繼續睡。
冷情笑著擁著他提氣躍上一棵樹,安穩地落在較粗的樹枝上,繼續抱著卿十五。
“十五啊十五,我們本該是認識的罷……”冷情溫柔地撥開懷中人面上的碎髮,看著那因醉而變得緋紅的面頰,“你知道麼,我的記憶……有一年是空白的……我總覺得,我的心連同記憶,一起丟了,丟在那一年……我總是想,那一年,一定是重要的……師傅說,凡事勿強求……”
冷情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到見了你……我直覺,我們在那一年裡一定發生過許多事情,也許刻骨銘心,可是……我卻忘了……你知道麼,當日你恍然發現我不認得你的時候,你的眼神,竟然讓我揪心地疼……那時我便想,我真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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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明亮。
冷情小心翼翼地將卿十五放在樹枝上,將他的頭輕輕靠住樹幹。
當確定他不會輕易掉下來以後,冷情在將面具給他戴回,然後輕聲道,“也許……我愛你……”然後,冷情幾個跳躍,消失在遠處。
某假寐的傢伙輕舒一口氣,“憋死我了!”害他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人家發現他沒睡著。
這是他睡得最累的一晚……他發誓!
卿十五跳下樹,活動了一下四肢——都僵硬掉了……
回想起冷情的話,卿十五一臉鬱悶——什麼叫做“也許……我愛你……”?……
真是的……詭異的表白啊……
綾月一身玄衣,懶洋洋地靠在一棵樹的樹幹上,在卿十五不遠處,“怎樣?還相處得愉快麼?”明顯的調侃。
卿十五瞪了綾月一眼。
綾月連忙擺擺手,“誒,我可是一見他現身就走了的,你倆後來怎樣的我可沒看見……不過,我現在可是你三哥啊,作為兄長,我還是需要看著你的,免得你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