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天沒亮給你拉菜回來的?天天守個菜攤子打扮得雀一樣,勾三搭四,欺負向雷人老實,看見也裝看不見。娶你進門幾年了?屎蛋子也撅不出一個!誰知道是不是以前被人搞多了,搞成破鞋了挑了我們家向雷當冤大頭。你好意思拿我兒子的錢住我兒子的房欺負我兒子的娘?”
這話與當年奶奶罵媽媽的話大同小異。當年媽媽默不作聲地縮在角落,她和姐姐那會不過五六歲,卻鑿刻在記憶裡。
腦海深處浮起老太太口沫橫飛盛氣凌人的樣子,和婆婆扭曲的臉重疊在一起,多年積壓的怨氣像火山爆發,愛娣剋制不住,一步步逼近婆婆,反問她:“我和向雷結婚時可是正兒八經的黃花大閨女,你侮辱我沒事別一盆子狗血潑你兒子身上。我進你家幾年,吃的喝的都是我雙手賺來的,我也是天不亮起床守著攤子到晚上,我困得兩眼睜不開也不敢回家眯一刻鐘,我和向雷每個月交的伙食費是你閨女和你外孫子的兩倍,你隔三差五的不是東家生日就是西家嫁娶,既要擺排場自己又沒那本事,東填西補的都是我和向雷,你女兒打我和向雷結婚開始就搬回家裡住,哪一次買過東西進家門,我一個禮拜不給冰箱添點吃的你從早到晚沒半分好臉色。都是娘生肉長的,媽,你說話要講良心!”
話音未落,背後一個人影撲過來,愛娣來不及反應,一下被推到電視機邊上。站穩了回頭,只見向雷姐姐立在正中,臉色凶煞,邊擼著袖子邊罵愛娣,“我媽對我好關你屁事,沒人疼是你活該!拉不出屎怨茅坑,有本事你生個兒子啊。賤貨,背後說人是非……”
本來愛娣突然發作,噼裡啪啦說完一輪,家裡人都靜了下來,哪知向雷姐姐回來站在門口剛巧聽到她說的那些話。
其他人還在愣怔中,向雷姐姐已經撲了上去,兩個女人隨即扭打成一團,向雷媽年輕時在街上撒潑打架是把好手,反應迅速地衝上去邊拉架邊在腳底下給愛娣使絆子。而這家的兩個男人,向雷和他爸,嘴上勸著,卻不敢輕易靠近,站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
正亂得不可開交,砰然一聲巨響,玻璃片飛濺,把所有人都嚇住了。愛娣站在滿地碎片邊,睡衣袖子被劃破,馬尾被向雷姐姐抓扯得散了半頭。她吸了口氣,眼睛不離向雷左右,滿屋寂靜裡輕聲問他:“這日子你是不打算過了是不是?”
眾人沒料到她這樣狠絕,兩個人撕扯著她,居然能騰出手把旁邊的電視機掀翻在地。呆怔中,愛娣邁過滿地碎片進了小房間收拾行李。
向雷臉色灰敗,“愛娣,愛娣。”他說著追進去,沒注意他媽與他姐對視一眼,也尾隨進來。
向雷訥訥的哀求愛娣置若罔聞,收拾衣物時,看見結婚時大姑子送的金飾,她冷笑一聲,撥弄到床的另一頭,只拿了媽媽送的一條鏈子和一對耳環。
向雷他媽張張嘴,又把話吞了回去。
最後翻到抽屜底的存摺,愛娣扔在床上,“我想你們也不會讓我拿了這個離開。向雷,你收好了。”
她走出廳裡,向雷又追了出來,卻被背後的姐姐拽住衣袖,“過幾天就回來的,你著什麼急?”
愛娣抿緊嘴,只是錯身時對公公說了句:“爸,保重身體。”
她走出門口,想起什麼,頓住腳回身將小包裡的鑰匙扔進去,直視向雷姐姐說:“是,我還會回來的,我還要拿回我的存摺,那是我的辛苦錢。我一個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據說有個叫糰子的傢伙終於畢業可以為害社會了,雙更賀一下。
第 96 章
諸多詩詞歌賦將女性比喻為廣袤豐沃的原野。因為天賦的的堅忍和善良,可以涵納萬千天象,雷霆閃電,狂風驟雨,即使遭遇燎原的火,逞兇肆虐中被剝奪了所有生機,依然會在灰燼裡孕育新的希望。
慶娣不相信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