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扔,撒腳往裡面報與管家去了。
吳善來不是幹別的,是找彭玖來給吳三桂做道具,請他給做一身前明的衣裳。
彭玖之所以從揚州跑到雲南,一家子幾乎算是隱居起來,其實就是為了躲事兒。
大家都知道彭家祖傳為皇室制龍袍,崇禎一死,大明就完蛋了,大明完蛋了,皇帝也就沒了,若是再做龍袍就是給清朝的皇帝做了。這個彭玖還有點民族氣節,於是便隱居起來了。
吳善來了,很有點他家主子的作風,直截了當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然後問一句:“不知彭老爺子可願意幫忙?”
彭玖①的家,說出來其實也算是個大家族,追溯起來從永樂年間就開始給朱棣做龍袍了,世世代代傳下來的,雖然不在朝廷為官,但也和大明的皇帝結下了不解之緣,所以他們對明朝皇室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感。
如今吳三桂要請彭玖為他做龍袍,彭玖是不願意的。
他既不願意為清朝的皇帝做,也不願意為吳三桂做。
從另外一個角度說,雖然自己對前明皇室極有感情,但是畢竟現在生活還算安逸,老百姓的生活也趨於穩定,這個吳三桂扯杆大旗要自己做皇帝,這不是放著好日子不過,找打仗嗎?
不願意歸不願意。
彭玖是個聰明人,這事兒找到你頭上,你是不能拒絕的。人家明白這告訴你,人家要造反了,你要是拒絕了就是死路一條。
彭玖雖然很老,但是沒有老糊塗,他沒有拒絕,而是給自己找了一條比較曲線的道路,對吳善說:“相信王爺也知道,龍袍不是一個人,能做成的,我彭家雖世代為朝廷製做龍袍,卻也不能獨個完成,需要些幫手才行。”這就是婉拒,他知道,不論是婉拒還是直截了當的拒,只要拒絕就沒有好果子吃,搞不好要全家跟著玩完,所以他又補充道:“不過,老朽不才,還可以為王爺做一身戎裝。”
人家一個人做不了,你也不能逼死人家。吳善想了想,也沒有別的辦法,便叫身後的小廝把那三尺見方的盒子提到彭玖面前道:“略被薄禮,不成敬意。”
開啟一看是一個雕漆嵌玉的大瓶。
漆器是揚州的特產,彭玖又是揚州人,見著家鄉的東西,又是上品,自然甚是喜歡。所以說,送禮是門藝術,投其所好,人家才會高興,不然千篇一律的:今年過年不收禮,收禮就收***,多沒意思是不是?
吳善回去覆命,彭玖在家給吳三桂趕製衣裳。
倒黴催的傅達禮和折爾肯就快到雲南了,一路上似乎也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沒心思遊山玩水,提心吊膽的往雲南走著。
吳三桂忙的直轉圈,訊息卻封鎖的很好,皇帝全然不知。
十一月的雲南到處還開著花兒,十一月的京城那是一場秋雨一場涼
頭午還是豔陽高照,過來晌午便陰沉沉的下起雨來,這雨不大也不小,安安靜靜的下著,不比春雨細膩溫柔,也沒了夏雨的磅礴熱烈,卻有著一份煙霧般的渺茫,潤得不遠處紅牆黃瓦好似一幅工筆的彩墨畫一般。
入夜,暖閣裡自是燭火通明,墨婉似乎已經習慣了趴在視窗靜靜陪著皇帝看書寫字。
皇帝抬頭,見墨婉站在窗前,望著一簾的秋雨發呆,便道:“墨婉,來研墨。”
墨婉便轉身道了案幾便,抬手從水盂裡用銅匙舀了水,潑在硯堂中,想起往日裡他教的法子,輕輕地旋轉著墨錠,待墨浸泡稍軟後,才緩緩加重了力度。皇帝見她終於磨的得法,微微一笑,道:“這回才是會磨了。”墨婉也不抬眼,只專心的磨著,說:“萬歲爺天天教,日日說,我若是再不會豈不成了痴傻?”
皇帝笑道:“朕不過誠心誇你幾句,你卻不領情。”
墨婉將墨錠放下,說:“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