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前頭有皇后皇帝擋著,那她就唱個白臉,徳昭性子倔強,非要逼起來,他肯定不願意就範。還是這樣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不定他就被說服了。
徳昭喝一口豆汁,面無表情,「母親勞心了。」
太妃笑得燦爛。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順利地進行著,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幽州刺史遞了密摺,一路加急,皇上請王爺速速進宮議事。」
徳昭一愣,不容多想,匆匆直奔皇宮。
太妃僵在原地,內心惆悵,半天嘆出一句:「……罷了。」國家大事跟前,兒女姻緣算不得什麼。
唉。
這廂,錢香接了幼清往燈會去。
前幾日她送了本李清照的詩詞本給幼清,一路上,兩人討論詩詞,說完這個說那個,總有說不完的話。
「等會我們比猜燈謎,若是輸了,就罰你到我府上過夜,若是贏了,我就將我的閨房讓給你。」
幼清抿嘴笑,「說來說去,不管我贏也好,輸也罷,橫豎都是要去你府上過夜,這可不公平。」
錢香撓她,「有什麼不公平的,你若來,我甘願通宵為佳人添香點燈,唐詩宋詞,當吟一夜。」
「這可是你說的。」幼清笑:「我讀書不如你多,到時候你得教我作詩才行。」
錢香一口應下,越看幼清越覺得喜歡。
她知道幼清以前的身份,睿親王府的丫鬟,管過人整過帳,說起來也不算是普通丫鬟。一般而言,府裡這種有點權勢的丫頭,最會趨炎附勢,但幼清不同,她落落大方,該說什麼說什麼,完全不做作。且她通音律懂詩詞,除了丹青略微糟糕之外,完全和官家小姐沒兩樣,甚至,她身上那股子氣質,一般官家小姐遠遠不及。
有時候她不禁懷疑,幼清當真是丫鬟出身麼,怎麼看怎麼不像啊。
不遠處有人喊錢香的名兒,四五個穿戴奢華的姑娘走過來,先是同錢香打了招呼,而後又將視線轉到幼清身上,一個個子略高的姑娘開口問:「這是誰,以前從未見過的。」
錢香笑,挽了幼清的肩膀,「這是幼清,我新交的好姐妹。」
對於長得好看的陌生姑娘,大家總是忍不住多看幾眼。
「北京城竟有這樣好看的妙人兒,到底是哪家的俏姑娘?」
幼清正欲回答,旁邊錢香卻搶先一步開口,「瞧你們喜新厭舊的,光顧著問新人,也不問問我這個舊人,可想吶,你們都是群沒心沒肺的,才數月不見,就已經將我拋到腦後置之不理了。」
眾人起鬨,上前笑她。
錢香趁勢將幼清帶離。
等到了無人處,錢香這才放開她,笑:「你這個傻姑娘,她們問你什麼,你就真準備回答麼。」
幼清眨眨眼,「不然呢?」
錢香帶著她繼續往前,「剛才和你說話的那些人,平日裡最會捧高踩低的,你生得美,她們挑不出刺,便只能從你的出身入手。應對她們的最好方式,那便是不搭理,問什麼都不要說,你端得越高,她們就越不敢放肆。」
幼清點點頭,「與人交往,原來還有這麼多學問。」
錢香湊近,笑聲如鈴,曖昧一句:「總歸你以後是要學會這些的。」
幼清「啊」一聲,來不及細問,錢香已經帶著她往熱鬧地去了。
今日到場的,身份最高的便是南陽郡主,次之則是丞相胡家的二女兒。
南陽郡主平日裡性情高冷,被人追捧慣了,不怎麼愛說話。胡二姑娘是個寡言少語的,兩人湊一塊,往紅燈籠下猜燈謎。
錢香和幼清正好也在,四人一起慢悠悠地猜燈謎。
剛開始幼清猜得慢,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