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吩咐:“既然叔祖母沒用飯,就讓人端了上來就是了。”
甘草摔了簾子出去了,在小廚房氣呼呼的罵道:“既然知道自己是隔了房的主子,過來擺什麼款兒!我倒看看是不是真有那‘造化’做姨奶奶!”
小丫頭自然要跟著罵。正把炭放下的婆子尤二家的抬著眼皮看了她一眼,沒吱聲。
“這早飯怎麼還不來。想餓死我們啊!”
“甘草姐姐,如今是二奶奶管家。”小丫頭提醒她。別得罪了金氏,甘草不屑的看了小丫頭一眼:“你去瞧瞧,把飯給老太太端進去。”她是不去受那閒氣了。
一會兒白朮也出來了:“你坐著幹嘛,還不來幫著給老太太餵飯?”
甘草不動:“我不去,誰愛去誰去。她不是能耐得很的麼,她自個兒喂得了!”
白朮也坐下:“那就勞煩駒大奶奶一回了,我且歪歪。”
她起身去炕上靠著就睡著了。
不一會兒就被正房傳來的尖叫聲、呵斥聲、哭聲驚醒了,來不及理衣裳,就匆匆閒了簾子進屋子裡。
如意正眼兒紅紅的,手也被燙的紅通通,金盞正指著甘草罵:“你們一個個的也太張狂了,骨頭沒有二兩重的小蹄子,也敢來和咱們喬張做致的擺主子款兒!也不撒泡尿照照,尖嘴猴腮剋夫克子的,別說姑娘了,就是做媳婦子都沒人要!”
“這是怎麼了?”白朮忙問。
甘草氣得胸脯鼓鼓:“駒大奶奶自個兒要餵飯燙了手……”
她被罵了一頓。
白朮問黃芪:“怎麼讓駒大奶奶餵飯?”
黃芪很無辜:“是駒大奶奶自個兒……”
三個好丫頭!如意冷冷一呻:“重新端來,你們喂。”
恰好撂開手,她本就不願意沾手西府老太太的吃食。
白朮、甘草面面相覷,少不得去端了來重新餵過。
照顧西府老太太真是輕鬆的事兒,不過在邊上瞧著罷了,只是三個大丫頭一夜沒睡了,今天也沒精神出么蛾子,除了早上的時候那下馬威不僅沒讓如意受損,而且還因著“手疼”,把照顧西府老太太的事兒撩了個乾乾淨淨。
不是有丫頭麼?
不好意思,只帶了一個丫頭過來,主子手疼,摻茶倒水餵飯什麼的,不得有事丫頭服其勞?
餵了飯沒多久,羅氏來瞧了一遭,囑咐瞭如意幾句:“若有丫頭不聽話的,只管來告訴我。”
如意笑著應了。
過了午時,如意“看著”丫頭們給西府老太太餵了飯。也沒人問她一聲吃飯的事兒,如意反正不想吃西府的飯,正樂的省了。金氏卻來請她:“莊子上送了下半年的租子來,有幾隻野雞。”
如意卻不過她的好意。去了她的院子。
“馭二弟呢?”如意總要問問。
“在書房看書呢,咱們二爺這次是鐵了心要奔個出身的了。”侯府無望,羅氏偏心,到時候西府的家財他們這房能分到多少?
對於鄭元馭這種讀書求上進的行為,如意表示十分支援:“我孃家兄弟在香山書院讀書,他說這屆的考官是夏太傅,太傅此人最講究“忠義”二字。“
金氏知道這是如意在指點她,忙沒口子的謝了。把這些話記在了心裡。
晌午做的是清燉野雞家山筍,一絲油花都不見,只聞得到一陣陣香味。
“我讓人熬了這個做鍋底,咱們涮著菜吃。”
類似於白鍋火鍋。
如意欣然應了,這樣子吃菜最安心:都在一個鍋裡涮著,總不會“厚此薄彼”的就吃了不該吃的。
雞湯很香,山筍脆爽,配的菜也恰到好處:切得薄薄的羊肉、碼得齊齊整整的魚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