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她不識字,但是這麼多年下來,竟是把地藏經裡面的字都記住了。
譚雅小時候就有個疑問,姑姑唸佛經是為了讓姑父他們早些轉世去投個好胎,可是為什麼每年忌日晚上還要燒紙呢?這是想讓姑父他們走還是不走呢?但譚雅從沒問出口,可能她心裡也知道,姑姑求的不過是心安。
譚雅則在默讀金剛經。所有的佛教經卷中,她覺得金剛經是最符合佛教本義的。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尤其每次讀到第五節的這兩句話的時候,譚雅竟會有熱淚盈眶之感。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彷彿是一個人拜伏在空中的虛無,在用整顆心去領會那不可言說的佛教精神。
等劉氏也念完經,兩人就會一起用素齋,然後才回家。
晚上的時候,劉氏會獨自一人去給丈夫和兒子燒紙。因為她婆婆不准她去家裡墓地給他們燒紙,所以劉氏就在當年出事的地方燒。
燒紙錢,還燒紙做的衣服。然後再獨自一人回來,第二天一整天不吃不喝也不出門。第三天的時候就好了,像往常一樣,陪伴譚雅,和娘娘說閒話。
譚雅總在想,如果當年沒遇到那夥強人,或者姑父把東西順從地上交了,又或者姑父根本沒有功夫。。。可是沒有如果,也沒有或許。
所以,譚雅想,自己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到了怎麼的境地,一定好好地活著,健康地活著,她還要陪著娘娘和劉氏,不要讓娘娘也和姑姑一樣,一輩子心裡都缺一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吳魁派人請來了阮小七進寨子。大家見完禮,吳魁便遣下眾人,派人守住院子,領著阮小七和幾個心腹兄弟進了內室。
阮小七一看這架勢,知道必是有密事相商了。
吳魁也不說話,直接點了個光頭的小個兒,讓他說。阮小七認得他,乃是與吳魁一起從上游的寨子逃命出來的,吳魁的心腹,大名侯慶,人稱水猴子的。
侯慶朝阮小七拱拱手,道:“明人不講暗話,小七哥也是爽快人,我就直說了。”
原來,是吳魁得到一個訊息,河州知府遣船送壽禮給國丈,也就是太子的外阿翁。這船隊正好從通陽河過,吳魁打算做一筆大買賣。
阮小七低頭沉思。
吳魁看阮小七沒說話,開口道:“今日請你來,小七,你願意入夥,咱們兄弟自是歡迎至極;便是不來,哥哥也知道你的為人,必不會走漏風聲。只當今日哥哥請你吃頓酒。”
阮小七 “噌”的一下子站起來,拱手道:“吳大哥抬舉小七,我阮小七身無長物,只自個兒一個,能讓吳大哥如此另眼相看,實在受之有愧。”
吳魁擺擺手:“哎,別說那些謙虛的話了。你的本事,哥哥還是知道的。”
伸手將阮小七壓坐到椅子上,道:“小七,哥哥託大讓你叫聲吳大哥。想我從前也是官家衙內,我們吳家也是人丁繁盛,有幾百口的人家,如今落到這般田地。
大丈夫立於世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卻連個名姓都沒有了。可憐我吳家一門忠烈,幾代駐守邊疆,卻被滿門抄斬。便是我兄長家不到一歲的嬰孩兒都沒放過!
都是國丈那個老匹夫!我如今有仇不能報,有怨不能訴。實在是愧對列祖列宗。
這次給那老賊送的禮從咱們通河走,我派了兄弟盯了一路,說那船吃起水來足足有一米,送的都是好東西。
這些都是民脂民膏,咱們取用,也不虧心。做的成了,兄弟們一世富貴,再不用做這打家劫舍的無本買賣。”
阮小七起身道:“吳大哥,你信得過小七,難不成我小七信不過大哥?聽從大哥驅使,願效犬馬之勞。”
吳魁拍拍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