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回畫室繼續畫畫。
《銀河星空圖》才畫了第四層,桑桑坐在畫前,沉澱心中情緒,找回感覺,整個人沉浸在畫中意境裡,拿起筆,開始畫第五層。
人難過時,是什麼感覺呢?心中如同壓著巨石,伴隨著悶痛,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喉中哽咽,卻發不出聲音,彷彿被世界遺棄,周圍一片黑暗。心痛越來越明顯,如同有人拿著錘頭一下下敲打著心臟,痛得難以自拔。
難過之後是抑鬱,深沉的紫色,令人心情壓抑,提不起精神。從悲觀絕望到度日如年,再到生不如死。陰霾揮之不散,整個人彷彿陷入黑色的泥沼,爬不出來,也懶得爬出來,只想早點死去……
羅大少走進畫室,見桑桑正專注的畫畫,沒有驚醒桑桑,悄無聲息的走到桑桑身後,看向他的畫。
只是一眼,便讓他心裡一震。
羅大少一直知道桑桑在手繪上的奇高天賦,雖然包括齊大師在內,大家都說她的治癒畫高於暗黑作品,但羅大少不覺得沒有老師,第一次畫暗黑作品,就能畫出《暴雨圖》那種能吞噬人精神力畫的人,筆下的暗黑作品會比治癒作品差。
這一切只因為,暗黑作品需要隱晦,而治癒作品越明顯越好,導致桑桑的暗黑作品看起來好似比治癒作品差。
面前這一幅《銀河星空圖》,還沒到收官階段,那邪惡的氣息顯露在外,令人震撼!
心口如遭重擊,猛地一痛,童年痛苦的記憶浮現在腦海。
他想要吶喊、想要發洩,想要衝進帝都,親手將那位媒體嘴中可敬可愛、親和溫柔的兄長撕成碎片,親手將那位高高在上好父親扯下高臺,踩進塵埃……
羅大少猛地閉上眼,深深呼吸,一手按壓住急促鼓動的心口,收斂精神力,大步後退,轉身面對窗外,長長呼了口氣。
好厲害的畫,差點中招了。
羅大少望著窗外的景象,努力想遺忘早已壓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
桑桑畫完第六層,閉上眼,慢慢把自己從抑鬱情緒中拉出來。
她不能有任何消極情緒,罪惡的是別人絕不是自己,不要為了別人的錯懲罰自己,不需要無助,更不用覺得死了就會乾淨……
“大哥?”
桑桑感覺身後有人靠近,睜開眼,看到羅大少伸手開啟了畫板上的隔離罩。
羅大少問:“你會被自己的畫影響?”
桑桑發現羅大少表情雖然沒什麼變化,但氣息有些不穩,人顯得特別沉鬱。心思一轉,拿出一幅《春生圖》治癒畫卷軸遞給他。
“太入神的話,難免會,不過畫完以後我會改畫治癒畫,維持一個平衡。”
羅大少開啟手裡的卷軸,畫面上三兩個竹筍,兩三墨竹,生機勃勃,給人一種希望無限的感覺。他眯起了眼睛,眼中閃過堅定之色,再看向桑桑的眼中暖意融融。
“你上次交給我的《豐收圖》,已經送出去了。”
桑桑眼睛一亮:“情況怎樣?”
“試驗品是索斯特家安插在長老會中的人,不是長老,是行政人員,效果很不錯。”羅大少把跟蹤報告遞給桑桑。
桑桑翻看,臉上笑容越來越大。前天才把畫送到試驗品手上,結果原本預定月中才開始行動的計劃提前到昨天,二長老在會議上氣得離開,就是他的手腳。照這樣下去,這個月就能解決二長老跟三長老的問題,忙中出錯,露出來的馬腳也足夠讓常青藤對上索斯特家。
“急功近利……”桑桑笑容沉澱,漸漸凝眉:“太急切了,萬一有人覺得不對,請精神大師仔細查,還是能查到問題。”
“不要苛求,已經很好。”羅大少揉揉桑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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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