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著,鬆鬆垮垮的囚衣,掩不住修長的身材,頭垂的很低,凌亂的長髮遮住了臉龐,但人們還是認出那是他們熟悉的凌王爺,只因風吹起他的發,露出刀刻般堅毅的側面。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一定是哪裡出錯了,一定是哪裡出錯了……水逸仙滿心滿眼的慌亂,直直的盯著臺上的人,企圖找出一絲破綻,然那熟悉的面龐的的確確是南宮清夜無疑!
百姓騷動,高聲呼喊:“王爺……大人,請讓我們為王爺送行!”
監斬臺上的人卻絲毫不肯通融,冷漠的聲音響在刑場上空:“凌王乃逆賊,誰為他送行,形同同黨,一併處死!”
人群忽然安靜了,只能滿眼含淚的看著他們敬重的王爺,他們只是普通的百姓,鬥不過官啊!
忽然,人群中一個年邁的聲音堅毅的響起:“處死就處死吧,反正我孤寡老人一個!”然後大步向監斬臺上走去。
監斬臺上的人大手一揮:“來人,攔下這刁民!”
這下人群終於沸騰了:“我們只是想給我們敬愛的王爺送行,你們到底有沒有人性?”
“逆子,當初要是沒有凌王,你哪能活到現在?你居然要砍恩人的頭!”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婆婆滿臉怒容的叱罵臺上的漢子。
一個漢子把頭深深的低下去了:他也不想,但他需要這個工養家餬口啊!
“鄭大人,我們只是想送王爺最後一程,勞煩您行行好!”
……
監斬臺上的人完全不為所動,他只想趕快除去心頭大患。
“王爺,好走啊!”
“王爺,黃泉路上黑,您當心啊!”
……
鬥不過官兵,人們只能含淚高呼。
臺上的人好像忽然動容,抬起頭,深深的望一眼人群,那眼神,令一眾百姓瞬間碎了心;一滴淚,閃著光,迅速滑落,一直落到水逸仙心底!
眼見時辰到了,監斬臺上的人毫不留情的下達命令:“時辰已到,行刑!”
刀起刀落,一片血紅,世界瞬間歸於安靜。
水逸仙安靜的站著,沒有尖叫,沒有逃離,沒有嘔吐,有的只是無聲的淚滑落,有的只是整個的心破碎,有的只是刺骨的疼痛。
南宮清夜,你不是曾經許諾會為了我好好保護自己,不讓自己輕易受傷麼?那你為何輕易讓自己送了性命?南宮清夜,你不是說累了、倦了就到你懷裡依靠麼?我現在好累、好冷,你在哪裡?南宮清夜……騙人的,一切都是騙人的,你跟哥哥一樣在騙我,都在騙我……
水逸仙任淚恣意的流、任心恣意的碎、任身子慢慢倒下,都在騙她啊!
在她即將倒地的那一刻,有一雙手臂接住了她,將她帶進一個溫暖的懷裡,滿眼心疼的看著蒼白如紙的她。
“仙兒……”
是誰的呼喚那麼悲傷?是誰的懷抱那麼溫暖?是誰的聲音那麼熟悉?
“仙兒,醒來!仙兒……”這熟悉的聲音到底是誰的?哥哥麼?是哥哥在呼喚她麼?不,哥哥早已經離開人世了啊!濃濃的悲傷鋪天蓋地而來,淚泉湧而至,疼了身旁的人。
“仙兒,快醒來,你哭得我的心都疼了!慕容飄,為什麼仙兒只流淚卻不醒?”
“逸軒,你彆著急,仙兒很快就會醒來的!”
這是慕容大哥的聲音,他怎麼會在這?逸軒?那是哥哥的名字啊,為什麼他會叫哥哥的名字?
“我怎麼能不著急?慕容飄,你快想辦法讓仙兒醒來……”、
這熟悉的聲音,這熟悉的為她心疼的聲音是哥哥嗎?是她在做夢,夢到了哥哥麼?又或者她死了,去了哥哥所在的世界?
“軒,你彆著急,仙兒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