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志,你終於來了。
我警惕地轉過身看著他:你要幹什麼?那山客站在我身後幾步的地方,雙手背後望著那個小廟。
生逢亂世,身系千古。
風雲突變,神獸降生。
仙草轉世,麒麟擺尾。
白狼騰空,一統江山。
這幾句話雖然不響亮,但字字都如重錘般擊在胸口。我不知不覺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望著山客脫口而出:這是麒麟山、麒麟廟。山客點了點頭:你終於還是想起來了。我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搖了搖頭:沒有,只是腦子裡恍惚閃過這個名字。我低下頭皺著眉頭雙手在頭上重重地捶了幾捶,可是想來想去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我抬起頭對山客說:我又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你到底是什麼人,這到底是哪,為什麼我來到這以後就不斷地有奇怪的念頭。
山客笑著點了點頭:別急,你前世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這裡就是你的家鄉,你已經回到了家。
不對呀,我瞪大眼睛:我不是吉林人,我是遼寧人,我爺爺我爸爸都是鞍山人呀。
山客拍了拍我的肩:這種事我沒辦法幾句話跟你講清楚,但你要相信我。你因傷來到馬場,遇到那馬駒都絕非巧合,一切冥冥中早有安排。我一直在這裡等著你。
看著我將信將疑的眼神,山客繼續說:我知道你心裡一定還有太多疑團,可是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天馬上就黑了,再不回去你的老王叔一定會惦記你的。我聽了他的話才猛然回醒過來,從地上撿起剛才掉下的東西就往回跑。山客的聲音又在我的身後喊起: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今天晚上再來這麒麟廟,記得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
我一路小跑地回到馬場,走進院門,正好遇到大媽走出屋潑水。大媽看到我回來十分高興:怎麼才回來,飯都做好了,快進屋洗把臉吃飯。我答應了一聲就進了屋。我先進了自己的屋把那小壇藥酒藏好,然後走進大屋,老王叔已經盤腳坐在炕上,正吧嗒、吧嗒地抽著他的旱菸袋,小桌上還擺著昨晚的燉肉,只是那壇酒已經不見了。只要不喝酒我心裡就有底了,接過大媽遞給我的飯碗,然後把買好的東西從背後裡拿出來放在了炕上:老王叔,大媽,這是我在鎮裡買的,是給你們的。大媽和老王叔愣了一下,大媽把那棉包拿過來用手一掂:棉花?我點了點頭:大媽我看你和老王叔的棉襖裡的棉花都薄成那樣,冬天一定抗不住風,我這是專門給買來你們的。還有鹽巴,現在鎮裡東西越來越少,我就先買了點給你們存著。大媽十分開心連聲說著:這孩子,這孩子,老王叔也從坑上爬起來要給我拿錢。我一把將倆老人按在了坑上:大叔,大媽,這都是我專門買來孝敬你們的。你們不是總說我像你們兒子嗎,從今兒個起我就是你們的新兒子啦。大媽聽了我的話又開始抹眼淚了,我告訴老王叔我年前不回家了,在這裡幫他侍弄馬場,老王叔看了半晌沒說話,只是最後用力捶下我肩頭:傻孩子。說完又讓大媽拿酒,我連忙把大媽給攔了下來說那酒咱們留著過年再喝吧。老王叔也沒有堅持,吃飯的時候我看得出老兩口的嘴角一直是翹著的。
吃過了飯大媽連碗筷都沒有來得及收拾,就開始從箱底翻出幾塊新布來盤算著要給我做一個新的棉坎肩。老王叔也難得沒有一點牢騷地坐在坑上聽著大媽在那裡嘮叨,我趁他倆不注意把原來的小酒罈拿出來,回到自己屋子裡把藥酒倒了進去,再用力搖了搖放在自己鼻子下用力地吸了吸,好像味道差不多。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這時就只是想快點到馬場外的麒麟山上,我跟老王叔說我出去轉轉,老王叔和大媽只是囑咐一聲別太晚了就沒有再問我什麼。我套上了外衣就跑出了屋子。
跑出屋子正看見虎子在院子裡晃悠,我一把撲過去,揉著它的頭說:虎子跟我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