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人不安寧,倒是我姐姐疼我,竟記得今日我過生日,一早特意送了東西過來,要不然我囫圇著過完這一日也就罷了。”
那張氏冷笑了一聲,說道:“顧妹妹這話說的,怎麼就是打攪了,莫不是捨不得那幾個置酒席的錢?都是一院子的姐妹,要是手頭緊,知會一聲,咱們姐妹幾個湊份子,給你置一桌酒席,也不值什麼!”
顧瑛忍不住看了張氏一眼,剛才還想著這人不算太蠢,看來倒是高看她了,張氏這話一出,坐在上首的田奶奶臉色便沉了下來,很明顯田奶奶是不想在她旁邊的客人面前落了臉面,張氏當眾取笑顧珊手頭緊,豈不是暗指她這當家主母剋扣家人。
顧瑛看了顧珊一眼,顧珊便拍了拍她的手,笑著對張氏說:“一桌酒席倒確實不值什麼,只是這天寒地凍的,我見張姐姐剛才過來七八個婆子小心翼翼的圍著,身子這麼不紮實,還是好生在屋裡養胎才是,我可不敢再勞煩你專門往我院裡跑一趟。”
那張氏聽了顧瑛的話,臉上氣得一紅,田大奶奶看著張氏嗔怪道:“身子既然不紮實,還特意跑過來幹什麼,好好在屋裡歇著是正經,你坐一會子,就回去養著吧。”
原來這張氏自懷了身子,兼之孃家兄弟考了舉人後,巴不得府裡眾人都曉得,每日跟個孔雀似的,這屋跑到那屋,今日在屋裡歇息時,聽人說田奶奶打發人請顧珊過去,便急巴巴的也跑過來,此時被顧珊不鹹不淡幾句話落了沒臉,也坐不下去去,不過說了兩句話,就氣呼呼的回去了。
張氏走後,田奶奶對身旁的婦人笑著說:“這張氏素來有些左性兒,因著這回懷胎,屋裡姐妹們不免都讓著她,倒叫嫂子見笑了。”那婦人笑道:“府里人多,都是這樣的。”
一時,那婦人扭頭望著顧瑛輕輕一笑,說道:“這位便是瑛姑娘吧,看著跟顧姨娘模樣兒很有幾分相似呢。”顧瑛微微有些疑心,心道,這女人之前從不曾見過她,怎麼倒能叫出她的名字。
顧瑛頷首說道,“正是小女子,恕我失禮,一向住在鄉下,也不在認得您是哪一家的貴客。”顧珊對她說:“這是府裡的二奶奶,原本住在州府,這回隨著二叔往縣裡來,便住在咱們府上了。”
顧瑛便知這位是田府的宗親,於是起身,對著她行了一個福禮,嘴裡喊了一聲‘二奶奶’,那田二奶奶便對顧珊招了招手,叫她過來坐,顧瑛心裡有些詫異,卻仍然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的小杌子上。
田二奶奶看著很慈善,似乎挺喜歡顧瑛,拉著她的手左右看了看,又扭頭對著田大奶奶說:“瑛姑娘雖跟珊姨娘是親姐妹,只是這性子,看著跟珊姨娘大不相同呢。”
顧珊湊趣說道:“我因著先前奶奶縱著,規矩覺得七零八落,叫二奶奶笑話了。”那田大奶奶也禁不住笑了起來,指著顧珊罵了一句;“你自己規矩不齊整,與我什麼相干呢!”
顧瑛見顧珊年歲雖小,卻與之前的張氏決然不同,她在兩位田家奶奶跟前,說話做事遊刃有餘,便心中暗道,之前一直很替顧珊遺憾,她自己要平凡寧靜的生活,不代表顧珊也要跟她一樣。顧瑛有些失神,連田二奶奶喊她都沒有聽見,一直到顧珊連著給了她幾個眼色,她才回過神來。
顧瑛有些赧然,便低著頭只管裝羞,田二奶奶從手腕上褪下一個手鐲,笑著說:“我跟瑛姑娘一見如故,之前不曾備下禮物,這個手鐲你收下來,也算是我一片心意。”
顧瑛跟田二奶奶非親非故,不過跟她說了幾句話而已,如此肯收她這份禮物,於是連忙推辭,說道:“無功不受祿,這東西一看就是二奶奶常戴的東西,我不敢奪人所愛!”
田二奶奶輕笑一聲;“不過是件首飾罷了,瑛娘不收,莫不是嫌棄是我戴過的東西?”顧瑛說道:“豈敢,只是我住在鄉下,幾乎不戴首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