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冒白煙,忙道:“媽再跟妹妹說下去,鍋裡的飯只怕就燒糊了。”
李氏‘哎喲’一聲,轉身跑回灶邊看了看,好在鍋裡燒得飯還沒糊,於是又打了熱水讓顧瑛洗漱,李氏才對顧瑛說:“地下很冷,灶間雖不很乾淨,倒還暖和,進來坐坐罷。”
顧瑛答應了,坐在灶下的木凳上,灶眼裡架著的木柴正在燒火,果然比外間暖和,顧瑛看李氏正在案上一個陶罐裡掏出秋後曬乾的茄條,鍋裡蒸的是雜糧飯和苞谷麵攤的餅。
顧瑛見灶裡不用人添火,便幫李氏打下手,李氏切菜,她就遞碗,虎生抱了一捆柴進來的時候把柴整整齊齊的碼好,又著她娘跟顧瑛說話,雖說不上來為什麼,卻覺得滿心歡喜。
原先因顧瑛身子不好,吃喝都是在裡屋,現下跟著大娘和虎生一起在外面用飯,這裡是鄉下地方,又沒有客人,並不講究什麼男女不同席,顧瑛坐在大娘對面,大娘給顧瑛夾了一筷子菜,笑著說:“雖說沒什麼好菜,你也多吃點,瞧你這下巴,尖得可以當錐子使。”
顧瑛給李氏也夾了一筷子菜:“大娘快別說這樣的話了,若不是大娘跟虎生哥,我還不知落難到哪裡去了。”
李氏心裡受用,轉頭又對虎生說:“瞧你妹妹多會說話,哪像你,養了二十年,什麼好聽的話也不曾見你說過一句呢。”
那虎生正端著碗往嘴裡扒飯,見提到自己,便紅了臉,嘴裡含糊一句:“等賣了草藥,扯布回來給娘做衣裳。”
顧瑛對笑著對李氏說:“前兒劉二嬸還說呢,說前年大娘身上不好,又正趕上臘月,寒天凍地的虎生哥上山給大娘去挖藥。”
顧瑛這麼一番話說得李氏眉開眼笑,李氏也拉著顧瑛說起詳末:“你不知道,那年冬日裡因我閃了風,病一時來得極是兇險,虎生聽人說對面的牛尾山上有一種冬伏草,於風寒最是有效,竟不聽大人的勸要上山去挖藥,去了兩天也不見下山,別人都說必冷死在山裡了,我不信,要上山找他去,里正無法,只得叫了幾個人一同上山去尋他,好容易把他從山上尋到,整個人已經被凍得不成樣子了。”
說著時,李氏的眼圈紅了,虎生見了,急得面紅耳赤,就是不知說什麼才好,還是顧瑛握住李氏的手說道:“大娘快不要傷心,有虎生這樣的孝順的兒子,大娘該高興才是,怎麼反倒落淚。”
“你這話說得很是。”李氏抬手試淚,又笑著說:“不是我自誇,我這個哥兒向來是好的,十里八屯得也找不出幾個了。”
顧瑛笑著應了,三人才又重新端碗用飯,待吃過飯之後,虎生又把草藥端出來曬,顧瑛跟李氏也來幫忙,這是顧瑛頭一次進到虎生收草藥的屋子裡,顧瑛進去和李氏抬了簸箕出來,便留在院裡把簸箕裡的草藥都翻了。
剛才進去的時候,看到虎生屋裡放著幾個架子,架子上專門放置著這樣放草藥的簸箕,牆角放著一張床鋪,鋪上是一床洗得發白的被褥,顧瑛暗想,桃源村處於兩山之中,白天雖還不算太冷,但到了夜間,那寒氣也夠個人受,虎生雖年輕身壯,但現在也要仔細才是,又想自己睡在炕上,墊了兩床棉被,便記著要拿一床被褥過來墊到他床上去。
待虎生把箕都端出來後,顧瑛把昨天夜裡的想法說出來了;“大娘,我心裡有一個主意,只是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李氏嗔笑一聲:“你這孩子在我跟前還有什麼話要藏的,快說罷。”
顧瑛這才說;“昨兒夜裡,我想了半宿,虎生哥採這些草藥本來不容易,每次白白的送過去,又換不了幾個錢,依我的意思是咱們把這些草藥分個精細出來,再縫幾個口袋,裝了送到藥店去賣,若成了自然很好,若不成,也只當折了幾隻口袋。”
李氏猶豫一下說道:“好是好,只是後兒虎生就要趕去賣草藥,咱們又要縫口袋,又要將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