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把東西提上樓,簡爸爸簡媽媽都在家,連爺爺奶奶也早早就到了。
要說顏控的歷史,從古至今都有,晉朝尤其誇張,譬如被活活看死的衛玠。季堯那張臉放在顏狗天堂晉朝,大概也是能引起轟動的。
老一輩的人看臉還不是那麼赤。裸裸的,多少帶著點遮遮掩掩的意味。季堯一出現,玉樹臨風的標籤先貼上,一開口,談吐高雅的籤子貼上,一送禮,謙遜知禮的籤子再貼上。總而言之,如果簡云溪是個女孩子,家長們現在看季堯的眼神就該是看女婿的眼神了。簡云溪不是女孩,所以他們看季堯的眼神是看未來侄女婿//表侄女婿/表表侄女婿的眼神,總之家裡所有適齡女孩都在他們心裡遛了一遍。
簡媽媽:“我一看小季啊,就覺得不錯。儀表堂堂,哪像我家云溪啊。”
簡云溪:……感覺膝蓋中了一槍。
季堯看了眼簡云溪,眼底一絲笑意:“云溪很好。”
簡爸爸拍拍季堯的肩,那一下看得簡云溪心肝發顫——季堯有潔癖。“小季看著就是認真的孩子,學的也是治病救人的醫學吧?醫學好啊,不像云溪那專業,成日裡蹦躂,前兩天晚上跳得樓下都上來敲門了。”
簡云溪:……感覺心臟也中了一槍。
季堯謙虛道:“醫學治身,教育治心。云溪的專業很好。”
簡云溪還真沒想到季堯也能這麼嘴利,一番話哄得四位家長大人陣陣笑聲。
簡媽媽到廚房裡做年夜飯,簡云溪進去幫忙,包了幾個餃子被嫌棄得不行,給轟了出來。簡云溪剛出來就看到季堯和簡爺爺在下棋,簡爸爸觀戰,簡奶奶在一旁邊給泡著茶,邊看電視。
簡云溪早覺得季堯適合提前退休了,早睡早起,下棋散步,這麼規律連他爸都辦不到。
季堯性格沉穩,不愛說話,但今天在簡家話說得比在學校裡要多許多,簡云溪還挺驚訝。
一老一少一盤棋,季堯最後幾步崩了盤輸了,老人家捋著鬍子笑道:“小堯這棋藝不錯,年輕人裡難得有這麼穩重的,以後堪當大任。”簡爺爺在村裡人稱半仙,其實是眼睛利,看的也多,說出來的話跟神棍似的。他年輕時的正經工作是軍人,腿受傷退得早,回來以後當然不是改行當神棍,而是開起了花鳥市場,人老了就會鄉下種菜遛鳥養老了。
簡云溪不甘心:“爺爺,你說他堪當大任,以前你怎麼說親孫子是扶不上起的阿斗啊?”
簡爺爺吹鬍子瞪眼:“你啊,以後連你爸的水平都難達到,好歹還有人願意扶你一把,知足吧。”
中了一箭的簡爸爸在兒子幸災樂禍的眼神中:……
簡爺爺話倒是實在,簡云溪寬仁有餘,智謀不足。畢竟是簡家教出來的孩子,三觀端正著呢。只要不是遇到居心叵測的人,安安穩穩過一輩子沒什麼問題,憑自己的能力大富大貴就困難了。
收了棋盤,簡爺爺的目光從對面的青年身上淡淡滑過。這個孩子,從云溪出來的幾分鐘裡抬頭看了十幾眼,一連下錯了幾個子……
晚上吃餃子的時候,季堯一連吃到幾個銅板,簡云溪深怕他潔癖犯了將餃子給掀翻了,簡家人則連聲說“這孩子有福氣”。
等吃完了看春晚,簡云溪窩在沙發上和季堯吐槽個沒完,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二點。
新年的鐘聲敲響,外面轟隆隆的禮花炸響在暗色的天穹上。
簡云溪拉著季堯到樓頂上看煙火,璀璨的絢爛煙花映亮了半面天空,也照亮了彼此的臉。簡云溪望著季堯俊美的側臉,發了會兒神,當季堯看過來時,咧嘴露齒笑道:“新年快樂!”
季堯凝視著他,嘴角輕輕向上牽起:“新年快樂,還有……”
轟。
一朵煙花炸開。
簡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