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官員,每年都會有不少人前來寺院拜佛,往往也都會帶著不少人上山,送來豐厚的香火錢,像齊寧這般孤身上山拜佛,也是極其罕見。
齊寧按照寺內的規矩,拜佛過後,淨空大師才請齊寧到偏殿的禪房暫作歇息。
上一次齊寧在大光明寺的時候,正是暮野王大鬧寶寺,自那以後,再無上山,也就是那一次,齊寧唯一一次見到了空藏大師。
淨空吩咐沙彌送上茶來,齊寧四下裡看了一眼,禪房之內素雅潔淨,含笑道:「許久沒有上山,一切如故,當初本王受了重傷,危在旦夕,幸虧大光明寺出手相救,這份厚恩,一直不敢忘記。」
淨空大師合十微笑道:「阿彌陀佛,那是王爺與本寺的緣分。」
「淨空大師,今日我孤身上山,你心裡定然很奇怪。」齊寧含笑道:「其實今日除了前來拜佛,有些事情還想向貴寺請教!」
淨空大師溫和道:「王爺請講!」
「近二十年前,錦衣侯府發生了一件事情。」齊寧心知在這樣的高僧面前,實在沒有必要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家母當時身懷六甲,行將臨盆,就在那幾天,貴寺派了一些人前往錦衣侯府,而且在錦衣侯府待了數日,不知大師可還記得此事?」
淨空大師面不改色,微笑道:「王爺,大光明寺上上下下近千之眾,每日裡發生的事情也是不計其數。京內若有官員家中要做法事,也通常會請寺內派人前往,每年為此下山的人也不在少數。王爺所說的事情,將近二十年,時間太長,貧僧還真是記不住。」
「大師不記得?」齊寧早就猜到驚恐會如此回答,不急不躁,微笑道:「貴寺高僧去往京城做法事,自然是次數眾多,記不住那也是理所當然。只不過當年錦衣侯府並沒有法事要做,而是麟兒將要誕生,這種情勢下,本王實在不明白大光明寺的高僧為何會出現在侯府。」
淨空搖頭道:「貧僧實在不知。」抬手道:「王爺請用茶,您在此將坐,貧僧略有小事,出去處理一下。」合十行禮,轉身便走,到得禪房門前,齊寧忽然道:「如此說來,大師也並不知道貴寺有高僧一直潛伏在錦衣侯府?」
本來已經拉開房門的淨空大師身體一震,拉門的動作停下來,沉默了一下,關上門,轉過身來,合十道:「王爺說什麼?」
「大光明寺派人潛伏在朝廷重臣的府邸,意欲何為?」齊寧淡淡道:「大光明寺是皇家寺院,受大楚百姓香火,享受朝廷的庇護,卻在暗地裡做出如此不法之事,淨空大師,大楚的律令之中,可沒有哪一條允許大光明寺的僧人潛伏在朝中大臣府中,這是貴寺何人所派?如果大師無法給本王一個解釋,本王只能奏請皇上派人調查此事。」
淨空大師眉頭微緊。
齊寧端起茶杯,淡淡道:「我今日既然已經開門見山,大師自然也明白,如果沒有一個答覆,這事情並不好解決。大師忘記了當年的事情,或許也不知道有僧人潛伏在重臣府邸的行為,既然如此,還請大師代為向空藏大師說一聲,只說本王要求見主持大師便好。本王已經查過,當年貴寺派人前往錦衣侯府的時候,空藏大師正是貴寺主持,你不知道的事情,也許空藏大師知情。」
淨空大師嘴唇微動,欲言又止,終是微微躬身,轉身開門離去。
齊寧祭出殺手鐧,卻也無法確定空藏大師是否真的會見自己,但齊寧很清楚,如果說大光明寺之中只有一人知道當初的事情真相,那隻能是空藏大師。
等了大半天,天色早已經暗下來,有小沙彌進來點了油燈,而且數次幫助齊寧換了茶水。
齊寧並沒有不耐煩,他一直都沉得住性子。
許久之後,終見到淨空大師進到屋內,神色平靜,合十道:「王爺,請隨貧僧來!」也不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