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澹臺煌和澹臺炙麟的澹臺家,就宛若沒有牙齒的老虎,形同病貓,甚至將不會被任何人放在眼中。
武鄉侯蘇家自從武鄉老侯爺過世之後,就已經是苟延殘喘,在朝中只有一個站著的位置,而沒有說話的位置。
錦衣齊家在齊景過世之後,實際上已經失去了對秦淮軍團的直接控制權,雖然齊寧異軍突起,勉強支撐,但手中能夠直接利用的王牌,也只有兵力薄弱的黑鱗營。
反倒是司馬家手握黑刀營,而且已經將玄武營拿在手中,更是將司馬常慎派往秦淮軍團攬奪兵權,一旦澹臺煌過世,司馬嵐放手攬權,齊寧相信用不了多久,司馬家非但能夠掌控住京畿附近的兵馬,而且司馬常慎也會在秦淮軍團形成氣候,如此一來,軍政都落入司馬家手中,朝中再也無匹敵的對手。
「北方有變,卻是大好良機。」澹臺煌緩緩道:「齊寧,你以為這次良機是否能錯過?」
齊寧搖頭道:「千載難逢的良機,確實不能錯過。朝廷已經和東齊人結盟,兩國聯兵伐漢,皇上即將前往平林秋狩,以壯士氣,秋狩過後,應該很快就要出兵北伐了。」
澹臺煌道:「你以為這是北伐的良機?」
齊寧一怔,只覺得澹臺煌話中有話,猶豫了一下,才道:「北漢幾位皇子爭奪帝位,如今已經是兵戎相見,據說五子北堂昭籠絡了邊軍,早已經殺向洛陽,而六子北堂昊也召集了洛陽附近的兵馬,與北堂昭一決雌雄。至若四子北堂風,跑到了鹹陽,依靠其舅父屈元古的力量,也已經殺進潼關,撲向洛陽。北漢如今內戰四起,一盤散沙,這時候如果我大楚聯合東齊人北伐,必能有所斬獲。」
澹臺煌聲音雖虛弱,但腦子卻還清明得很:「依你之見,一旦北伐,我們是否有實力一舉攻滅北漢?」
齊寧微一沉吟,才道:「老國公,戰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大戰未開,很難判定誰勝誰負。北漢雖然陷入內亂,但畢竟實力雄厚,既然能與我大楚相持數十年而不敗,其精兵猛將自也不在少數。我大楚北伐,是出國徵戰,遠離本土,兩國相比,各有優勢和劣勢,所以……我也不敢斷言北伐定能取勝。」
澹臺煌眼中顯出一絲欣慰之色,道:「你能想到這些,已經很是不易。朝中許多人只以為此番北伐,北漢內亂,我們與東齊聯兵,必能一舉成功。」搖頭嘆道:「那都是書生之見,若是你父親還活著,絕不會有此想法。」示意齊寧靠近一些,齊寧湊上前去,澹臺煌才輕聲道:「北漢內亂,對我大楚來說,確實是天賜良機,只是並非攻滅北漢的良機,而是……拿下東齊的良機!」
齊寧赫然變色,澹臺煌一雙眼眸子卻是深沉無比,低聲道:「你沒有想到?」
「老國公,您的意思是說,趁北漢內亂,咱們……攻滅東齊?」齊寧心下駭然,萬萬沒有想到澹臺煌竟然會有如此打算。
澹臺煌緩緩道:「北漢絕非一戰便可平定之國,固然是因為北漢的實力不容小覷,更因為北漢還存有一個天大的變數。」
「變數?」
「長陵侯北堂慶!」澹臺煌一字一句道:「你父親齊景乃是不世出的將才,而長陵侯北堂慶的軍略才幹,絕不在你父親之下。當年北堂慶統領漢國的南方軍團,與你父親僵持在秦淮河,兩人使出渾身解數,依然只是打個平手,我們大楚在北堂慶手裡,沒有奪得一塊土地。」
齊寧微點頭道:「晚輩也知道,那位北堂慶是北漢第一號名將,在漢軍心中有著極高的威望,只是……聽聞多年前他就突然沒了蹤跡,如今南方軍團的統帥是鍾離傲。」
「他是死是活,沒有人知道。」澹臺煌道:「一旦聯軍攻入北漢,北漢人不會坐以待斃,他們也定然會結束內亂,一致抵擋我們的進攻。嶽環山對付鍾離傲,倒也很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