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滿面青渣地跪在她的跟前,蘇寅正將臉埋在她的雙膝,良久良久,他抬起頭看她,一雙原本漂亮的眼睛佈滿紅絲,他對她說:“商商,你傻啊,那是我們的孩子,這不值得……”
那什麼是值得,什麼是不值得,有人能給“值得”倆字下個定義和界限嗎?千金難買心頭好,殺敵難消心頭恨,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值得不值得這問題,說不清道不明,心裡頭清楚明白就好。
周商商後來也問過自己到底值不值得,她罵自己傻,後來再想想,那是一個投錯胎的孩子,老天給的情份太薄,她和他沒有有緣分做母子。
其實她和蘇寅正走到這裡,基本可以路歸路橋歸橋了,可惜之後她和他還是選擇結了婚,用法律將兩人捆綁在一起。
那個時候她和蘇寅正就像兩條瘋狗,相互撕咬相互中傷,但是奇怪的是他們誰都沒有說分手。
到底為什麼不分手,不甘心之前太相愛得到這樣的結局,還是不甘心後來傷害太深輕易散場?反正她和蘇寅正不但沒有分手,反而去民政局扯了證。
周商商這個名字也終於從宋家戶口簿移出來,跟蘇寅正寫到了一起。
蘇寅正是在孩子沒掉半年後跟她求的婚。
冬天,那天的溫度是零下三度,地點在S一中的操場上,那天雪下得真的很大,整個天空像撒白羽毛般,洋洋灑灑,蘇寅正穿著灰色的羊絨大衣,他單膝下跪,一張口說話,白色的熱氣便從他嘴裡往外冒出來。
“商商,對不起,我愛你,我們結婚吧。”
商商,我愛你。
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蘇寅正跟她說愛這個字了,年少時,他和她基本上都把我愛你這句話掛在嘴邊。
她第一次為他下廚,他要抱著她聲“老婆,我愛你”;蘇寅正為了她暖手捂腳,她也會在他懷裡無限甜蜜說“老公,我真的好愛你。”
那時,他和她還沒有結婚,愛情美好地很金貴,後來,她和他結婚了,我愛你這句話反而變成了她和他的禁言。
有人說,這肯定是年少無知太輕言說愛,周商商覺得不是這樣子,不是以前不懂愛,而是她和他都丟了兩顆柔軟的心,在她和蘇寅正的愛情沒有變成堅固的水晶之前,她和他的心先變成了兩塊石頭,他們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容易被感動。
周商商是傍晚五點半下的飛機,在機場出口和趙忠學告別,告別之前,趙忠學還紳士地替她招了一輛計程車。
周商商回到花溪別墅,家裡的小保姆看到她時都差些哭了,周商商跟她解釋了句說去旅遊了,小保姆看著她,吱吱咕咕了半天,然後問她晚飯要吃些什麼。
周商商之前在飛機上吃過一些點心飲料,現在倒不怎麼餓,她跟小保姆說吃過了,小保姆擔憂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吭聲了。
周商商回到房間,舒舒服服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看到靜靜擱在包裡的手機,覺得自己也應該開機了。其實她真不是故意玩失蹤,只是這一路上她將自己的心投放在放逐之中,有些不想被打擾而已。
手機開機,未接電話簡訊就嘩啦啦地進來了。
周商商滑動手機螢幕看簡訊,越看心裡對一個人是越過意不去,猶豫了兩分鐘,她洗了個臉後,還是給韓崢撥了個電話。
鈴聲沒響兩聲電話便接通,不過聽筒裡只傳來吸氣聲,卻沒有說話聲。
周商商:“韓崢?”
大概過了幾秒,終於傳來韓崢的聲音:“周商商,你他媽走得真乾淨!”
韓崢覺得這世界上應該沒有比等待更難熬的事了,不管是之前那漫長的時間裡他在等一個機會,還是這半個多月裡他在等周商商到底什麼時候開機。
韓崢在周商商離開後的半個多月時間裡,足足瘦了三斤,所以磨人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