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黑,狂風越來越猛烈,第三節晚自習還沒下課,暴雨就噼裡啪啦地砸下來了,下課後依然沒有停,且有愈下愈大的趨勢。
我和張可走到樓下,我皺了皺眉頭對張可說:“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得下。”張可哈哈大笑說:“這簡單,衝回去不就得了。”
我豪興大發,以前身體不好,小雨也不敢淋一下,生怕會生病,現在是暴雨,很想嘗一下那種在雨中狂奔的滋味。我和張可對看一眼,異口同聲地說:“衝!”然後兩條身影飛奔了出去。
這場雨下的可真夠大,狂風夾雜著豆子大的雨點劈頭蓋臉地打到我臉上,眼睛都快睜不開來,透過雨幕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張可在前面的身影。
我的頭髮很快就溼透了,雨水順著頭髮,眉毛,脖子流下來,流到身上,隨後衣服亦不能倖免,粘在身上溼轆轆的。不過我沒有覺得難受,相反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從來沒在暴雨中淋過,可能是因為長久以來的壓抑需要發洩出來,也可能是現在發生在我身上的事讓我莫名驚喜,總之都需要一種途徑來宣洩。
“轟隆”一聲,一個響雷在我頭頂猛的炸了開來,似是在弱小的人類面前展示它那不可一世的淫威,我沒有驚恐,反是覺得很憤怒,停下腳步仰頭大吼:“啊——!!!”連綿不斷的吼聲,簡直蓋過了一波接一波的雷聲,鬱悶了那麼久,我也受夠了!我要發洩,我只要發洩,越瘋狂越好!
豆大的雨點打得我的臉隱隱生痛,一道道閃電從天而降,銀蛇飛舞,像要把這無邊的黑夜撕裂,雷聲的每一下轟鳴都像重重擊打在我的心中,世界末日彷彿隨時都會來臨,但我臉上閃動著興奮的光芒,像一頭被囚已久,剛剛脫困而出的野獸一般,身體中每一個細胞都在狂熱地在跳動,熱血充斥在心胸之間,似是要沸騰,似是要燃燒。
張可聽到我的吼聲也停了下來,慢慢地走了回來,我朝漆黑得像是能吞噬這世界上所有一切的夜空猛的揮動了手臂聲嘶力竭喝道:“老子自由了!”這麼多年來我的確受了不少苦頭,還有屈辱。但從今天開始,一切都要改變了!
張可拍了拍我肩膀,沒有說話,對男人來說,有些東西不一定需要語言來表達的。我轉頭看著張可,這個並沒因我普通的家庭,沒有因我孱弱的身體,沒有因我的愚笨的大腦而嫌棄我的同桌,他的臉很憨厚,很淳樸,也很真誠,此時他也正朝著我笑,陪我在這雨中一起瘋狂,他為我打架,為我出頭,即使因此被學校公開批評,面對全校人的目光讀檢討,也毫不在乎。忽然之間,我讀懂了一個叫“朋友”的名詞。
我喘著大氣道:“張可,我覺得很爽,真的!”
張可點點頭笑道:“我明白,回去吧,會感冒的。”
我一把搭上他肩膀:“let’sgo!”
張可也反手搭上我肩膀:“媽的,欺負我英語沒你好麼?”
“嘿嘿!”
“靠,還笑!”
……
我們的身影伴隨著笑罵聲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
男生宿舍離教學樓不是很遠,跑幾分鐘就到了,到了宿舍樓,我還是很興奮,感覺每個細胞都在很活躍地在跳動。
回到宿舍,我把溼衣服換了下來,要是感冒或者是發燒了可不是鬧著玩的,現在離期中考試已經兩週不到了,時間可是很寶貴的,特別是對那些“臨急抱佛腳”的人來說,更加是一刻千金,和春宵等價。要是弄個小病出來就要損失慘重了。
把溼衣服丟到桶裡,看看外面,雨還是沒有小的趨勢,天空中是電閃雷鳴的很嚇人,狂風肆虐,把樹葉吹得嘩啦嘩啦地響。
我突然想起來思思可能還在教室沒走,這小丫頭學習挺勤奮的,每天晚上都要到教室快熄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