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門上長嘆了一口氣,輕笑道:「別怕,我就在這裡陪你說說話。」
裡面又安靜了好一會兒,沒有聲音。
他便找話題與她聊。
「怎麼不說話?」
「顧言清。」
「嗯?」
「我想起七年前剛到國外那個月,為了能儘快回國,我沒日沒夜地待在練習室,形體、臺詞、基本功……累了就趴在地上睡覺,第一次拍打戲,受了不少傷,我也有偷偷哭過,但是一想到再過兩年就可以回國,我就不覺得痛了,後來,沒到一年我就超額畢業了,葉師兄說我可以去試戲《風華錄》,又捱過一年秘密拍攝,等《風華錄》播放的那一天,我很緊張,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認出我,不知道自己表現的好不好,被網友罵的那段日子,我也開始懷疑自己,後來去放河燈,想著你為我祈求的願望,又想辦法自我調節,但是很多時候都不是自己想置之不理就可以沒有煩惱的,所以我就選擇喝酒。」
「第一次喝醉是在知道你也已經出國那次,我一個人坐在欄杆上,吹著同樣的夜風,望著期待許久的夜空,走過雨後的校園,依舊覺得好孤單。我以為喝醉了就會忘了你,但是並沒有,喝醉酒只會讓我更加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麼,關於你的記憶也更加清晰,我以為我們就此錯過了,所以後來,我不敢喝酒,不敢在海市停留。」
「所以,顧言清,我現在其實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要迷迷糊糊睡著一般。
顧言清站在玻璃門外靜靜聽著這一番話,思緒萬千。
他對這段話感同身受。
因為過去的七年,他也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全身心投入研究。
即便他很少甚至從不提及她的名字,可正如陸晨所說,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彷彿都刻著「沐清瓷」三個字。
所以,他明白她那時候的孤單與無力。
即便不言語,卻彷彿身上拂過的每一絲微風,都是他對她的思念。
裡面許久沒有聲音,顧言清手撐在玻璃門上,他在猶豫要不要推門進去。
「瓷瓷?」
喚了幾聲,裡面只有細微的聲響。
顧言清再顧不得其他,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霧氣縈繞的浴缸裡,他的醉姑娘正靠在防滑墊枕頭上,安然睡著,潔白細膩的泡泡剛過鎖骨處,那肌膚如玉瓷白的肩膀泛著輕薄的水汽,光潔如月色清華,皎潔而朦朧。
月色與雪色之間,她是人間第三種絕色。
他喉結不自覺滾了滾,目光艱難移開,落在那張剛卸完淡妝,沒什麼變化的清純素顏上。
這次目光便再難移開。
女孩的側臉完美無瑕到從任何一個角度俯視,都是一種驚艷的美。
烏黑濃密的長髮包裹著一張小臉,紮了一個鬆垮的丸子頭,高挺的鼻峰清純中又帶著一絲張揚,唇形性感而飽滿,天生自帶的紅艷嬌潤欲滴。
她的盛世美顏從來都不是粉絲誇張的讚美。
熒幕上展現出來的美也不及眼下的十分之一。
顧言清沉著氣息,腳步輕緩走了過去,將睡衣放在軟凳上,身子半蹲在浴缸前,伸手輕輕撩開她額前沾著的濕發,宛如至寶一般看了許久,終是忍不住彎身在她眉心印上輕輕一吻。
「以後每一個清風、朗月和雨夜,我們都一起渡過。」
沉睡中的小姑娘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溫柔撫摸,細膩絲滑的臉頰下意識蹭了蹭他的手心,唇中撥出的氣息灑在上面,十分撩人。
顧言清盯著那彷彿正吹著小泡泡的紅唇,不由得有些入神,想起她今晚的行為,不禁勾唇淺笑,眼神溫柔得彷彿能掐出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