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笑道:“在的,不帶身份證怎麼出遠門啊?”
寧勰無奈地說道:“那你定個機票吧,一路開到雲南,我這把老骨頭吃不消。”
謝晉便讓助理遠端定了機票,載著寧勰一路往最近的機場開。已經是夜半,寧勰在路上就睡著了。謝晉一邊開車一邊看寧勰的側臉,比大學時少了些嬰兒肥,膚色也深了些。據說是他剛出國時愛趕那邊的潮流,故意去曬的。
回來之後倒一直沒借口找他。
謝晉見他睡得一臉平靜的樣子,暗想,他倒是全放下了麼?
☆、第 4 章
他倆在昆明轉機,然後謝晉一個當地朋友開車來接。那車開了有兩小時,海拔越爬越高。寧勰從沒走過這麼彎的路,在路上吐得七暈八素,車終於停下來了。
寧勰擦了擦嘴,問道:“到了?”
謝晉幫他拉開了車門,只說:“下車吧。”
寧勰下了車,看見那條蜿蜒在群山間的公路到此已至盡頭,山腳下霧氣瀰漫,估計是有條河,但也看不到底。九月天氣,這裡倒不很熱,空氣很新鮮,寧勰吸了兩口氣,覺得好受了許多。
寧勰問道:“在哪兒呢?”
謝晉說道:“咱們得走一截路。”
寧勰一下又炸了:“我不去了!我要回北京,你送我回北京!”
謝晉對他那司機朋友揮了揮手,那車很快就從寧勰眼前開走了。寧勰叫著追了幾步,那車走得跟負心漢一樣,毫不留情。
謝晉說道:“你看,現在沒車了,難道走回去?”
寧勰簡直想嚎啕大哭,他蹲下默默做了會兒心理建設,心想,都到這裡了,走就走吧。
“把你手機給我。”寧勰無奈地說道。
謝晉問道:“要手機幹嘛?”
寧勰說道:“給學院打電話請假調課啊!你以為我跟你一樣灑脫啊。”
他沒料到這一走就是一個小時。山路又陡峭,底下就是河流,他每走一步手心裡都捏著汗。寧勰走得又害怕又窩火,總算到了河邊,要渡河了。
上流河流湍急,此處倒是能開船。只是船家住在對岸,謝晉便放開聲音叫船家來打渡。河上聲音傳得遠,謝晉的聲音飄過去許久,那邊才悠揚地飄來艄公的答覆:“等一等,在吃飯。”
謝晉往來這條河多次,知道這艄公只要想拖一拖,每次都說在吃飯。他便大聲道:“老人家,我是謝晉。”
謝晉名氣大,也不至於這深山裡打渡的老人家都認識。更何況他還是演電影的,這裡許多人都沒怎麼看過他的戲。但這老人家知道他是在做善事,長得俊朗又為人和善,倒很是對他高看幾分。
果然那邊說道:“等著,就來!”
寧勰一直冷著臉。
艄公把木船撐過來,就看到河邊石頭上站著兩個年輕人,一個精神不振,神情不渝;一個倒是和和氣氣的樣子。
寧勰不情不願地上了船。
艄公一邊打渡一邊唱歌,寧勰只抬眼皮看了他一眼。
艄公說道:“年輕人,跟我一起唱嘛,我教你。”
寧勰真的不想唱歌……
艄公問謝晉:“這位小夥子是怎麼啦?臉色不太好啊。”
謝晉說道:“他這是想不開,我會看著他的。”
老人家唱著歌,把他倆送到了對岸。謝晉付了船錢,和寧勰繼續走。
寧勰有氣無力地問道:“還要走多久啊?”
謝晉說道:“再走一小時。”
“你每次都說再走一小時,結果天都要黑了,我從昨天起就沒怎麼睡覺。”寧勰又火了,“我不要去,我去了也會消極怠工。”
謝晉開慰他:“這也算是做研究嘛,你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