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了,卻依然香氣縈繞的花,將它們裝在盤子裡,人在寢室時,就擱在床頭;人在花廳的時候,就擱在桌上,天天看著就紅唇彎彎。
她猜想著,沈飛鷹是用什麼方式,去摘這些花,才不會被人瞧見,免去鏢師們的善意取笑。
想著想著,又笑了,笑著,又更想他了。
後來,她怕花被風吹跑了,全縫進香囊裡,隨時都貼身帶著。
三個月,過去了。
從仲夏等到了中秋,雖然,南宮一家人都對待她很好,銀銀更是把她當成妹妹,每次從京城來的信裡,沈飛鷹都要她耐心等候,可是中秋時月圓入團圓,跟南宮一家賞月過後,回到院落裡更覺得寂寥。
望著天邊的圓月,她深深嘆息著。
他是那麼忙,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有空來接她呢?只怕他來的時候,都己經入冬了,數來數去,還有那麼久、那麼久……
羅夢等不及了。
她軟語輕言,有意無意的在大夫來的時候,套問出腹中的胎兒安穩,就算要遠行也無妨後,就不著痕跡的籌備著,要偷偷回京城,給他一個驚喜。
等到沈飛鷹見到她,臉上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
很肯定的,他第一反應會是生氣,但是她對撒嬌的功夫,可是頗為自傲,確信無論他再怎麼生氣,她的嬌言軟語,最終能哄得他氣消了。況且,看在孩子的分上,他不會生氣太久的。
好,就這麼決定了!
羅夢紅唇彎彎,嬌柔的身影,隔日就在南宮家消失不見。
她心心念念著,想給他一個驚喜,卻沒有預料到,迎接自己的卻是驚嚇。
憑著無敵的美貌,要偷偷回到京城,對她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一般的小事。沿途遇著她的人們,被她嬌聲求著,就全都心軟了,又看見她懷有身孕,更是義無反顧,搶著送她回京城。
要避開嚴耀玉的眼線,雖然不容易,倒也不是做不到。
每個人都有習慣,而習慣最是難改,合作多年,她的銀兩沒有白花,在取得沈飛鷹訊息的同時,也揣摩著嚴耀玉的想法。
為了隱瞞到底,她仔細推敲過,回京城的路徑,就連嚴耀玉都沒有盤算到。
所有的人,都沒有料到,羅夢會在這時回到京城。
她喜孜孜的穿戴斗篷,遮得好嚴密,從進入京城之後,就滿心的期待,想著等會兒,見著他的時候,該說些什麼,又該如何讓他消氣。
馬蹄達達的踏著,拉著馬車左轉右拐,好不容易終於來到羅家府邸前。
“夫人,您說的地方到了。”駕車的車伕說著。
“好。”她滿心愉悅,捧著五個多月的身孕,還要維持優雅的姿態,下車的動作確實有些艱難。
“夫人,您慢些。”連車伕也憐惜,先瞧瞧她,再看看眼前眾人圍觀的豪門,問道:“您是趕回來,要參加喜事的吧?”
喜事?
她微微一愣。
才剛站穩,喜慶的紅色就迎面襲來,讓她措手不及。
“是啊,瞧這樣子,是婚事呢!”車伕認出門前的雙喜,隔著一堵人牆,伸手指給她看。“別擔心,您趕上了。”他說,替她高興。
羅夢用一塊銀子付了車資,車伕直呼太多太多,要換錢找給她,她卻輕聲說不用,徑自一步一步的,朝羅家府邸走去。
是誰要成親呢?
她猜疑著,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更不明白,沈飛鷹在信裡,為什麼隻字未提,沒告訴她大風堂有喜事。
是因為,要她安心養胎嗎?
還是……
愈是往羅家走去,喧囂的喜慶聲,聽得愈是清楚,圍觀者的談話聲,也一一入耳,一句又一句、一步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