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親生兄弟,甚至,敵不過那些長舌的外人!那時候,被愛情衝昏了頭的自己尚可自欺欺人,而今,當一切真相都這麼□□裸地敞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她還未質問過許柏晗這一句話,他許柏韜,又憑什麼,敢問她這句話?!
許柏韜的雙目氣的通紅,梗著脖子,冷靜了許久,才再次出聲道:“你什麼都不知道,雲泊。你生死未卜的這些年裡,我姐她沒有一天好過過,多年來,我們一直以為,她是因為愧疚,才那樣折磨自己,可直到,昨天她告訴我,她愛你,我才明白,這些年,她過的,比我們知道地還要更痛苦……”
可江忘卻在下一秒,斬釘截鐵地否定許柏韜:“不,她不愛我!”
這一刻,許柏韜終於忍不住拍桌而起:“雲泊,你不要太過分!你什麼都不知道!看見我姐的腿了嗎?”
江忘心一顫,握著湯匙的手,再也掩飾不住地,輕輕顫抖著……
許柏韜要把真相殘忍地揭露出來,誓要撕下江忘那一層冷漠平靜的面具:“那是為你的!那一年你被海潮捲走之後,她想要再回頭去救你,卻被人拉住,哭得聲嘶力竭最後昏倒過去。在醫院醒來後,她知道你不在了,趁著我媽不在的時候,抱著必死的決心,從醫院跳了下去!幸虧搶救及時,人救了回來,可雙腿,卻無法治好了。後來,她又幾次三番地尋死,家裡人害怕極了,24小時地監控著她,最後,還是騙她說,你還有一線生機,只要她等著,你一定會回來的,她才慢慢地,好起來,等下去。後來,醫院的專家說,她的腿,依國內的醫學水平,希望不大,出國,還有一線生機,可她卻誰的話都不聽,固執地要在家裡等你,這麼一拖,就是一個月,一年,十年……雲泊,你告訴我,這還不算愛你嗎?你還要她怎麼樣?!”
江忘攥緊了雙拳,胸腔悶地像喘不過氣,眼睛酸澀地就要睜不開了,因極力忍住即將要滑落的眼淚,憋的渾身隱隱在發抖。不是真的,這都不是真的……騙人……都是騙人的!
她咬著唇,力道大的幾可見血,聲音低啞:“不,她不愛我,也許,只是愧疚虧欠,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心裡更好過一點……”
下一瞬,有溫熱粘稠的液體,灑落在了江忘美麗精緻的臉上。
許柏韜終於暴走,端起了桌上咖啡,伸手一揚,潑在了江忘冷漠刻薄的臉上,他暴怒吼她:“雲泊,你不是人,這麼說,你對得起我姐嗎?對得起嗎……”話到末尾,竟隱隱地帶了哭腔……
江忘用力地撐起了自己的身子,站得筆直,用著同樣通紅的雙眸,冷冷地看著許柏韜,端起身前的咖啡,同樣,伸手狠狠一揚,潑了許柏韜滿身滿臉,她的聲音,低低啞啞,冷的刻骨:“許柏韜,這杯咖啡,輪不到你來潑我,你,沒有資格。如果不是你,也不會有我們這樣的今天。”
那一刻,這一個成年後再未哭過的大男孩,許柏韜,終於讓眼淚從眼角滑落。這十幾年裡,看見許柏晗那樣愧疚自苦,他也很多次撐不住了,在體育館裡打沙袋打到鮮血滿手癱倒在地,責問自己,那年,要是自己沒有堅持要去海邊就好了,要是,當年,死的是自己就好了……
可是,如果當年,許柏晗放棄了自己,自己,又會不會怪她怨她恨她呢?
許柏韜不知道,不敢回答……
他知道,其實那一年,無論許柏晗做出如何的決絕,她都無法好過,無法得到解脫。他可憐的姐姐啊……
他低斂了雙眸,像是累極了,頹靡了下去,聲音無力道:“四姐,我偷偷地把我姐的資料發給美國的骨科專家看過了,他說,如果再拖下去,我姐這輩子,就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這些年,我們一家人,沒有一個人好過過,我爸媽,因著我姐,不知道嘆了氣,掉了多少眼淚。當我們求你了好嗎?如果你還愛她,就原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