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吃過晚飯之際,人其實是很鬆懈的,尤其今天,秦樓那裡得來的訊息,容府隔壁的人家家裡娶親,擺了幾十桌流水宴,人聲鼎沸,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在這樣的喧雜聲掩護下,有人臨死喊上兩嗓子,也不會被注意到的。
“你打算怎麼下手?”蘇含笑站在陰影中,望著不遠處華麗的容府,淡淡地問了一句。
“見到活人殺了便是。”秦月冷著臉道。
蘇含笑頓時滴下一大滴冷汗,真是……很直接的作風!
“不然你想如何?”秦月轉頭瞟了她一眼。
“跟我來,先找到容珏再說。”蘇含笑說著,招了招手,帶著他繞道後院,看看左右無人,便飛身上了圍牆。
時辰尚早,即便是孩子也沒有入睡的,容府裡雖然不想隔壁娶親那樣燈火輝煌,但也是人影綽綽。
不過,畢竟是太平盛世的一個官員家裡,雖然有請保鏢護院,但防衛卻不甚嚴密,可以說是很稀鬆,即便是蘇含笑一個人也夠將這府裡殺得一個不留——前提是,敵人只抵抗不逃跑。他們只有兩個人,一旦開了殺戒,讓人家有了反應的時間久麻煩了,即便是防守不夠嚴密,但逃生密道之類的東西,卻是富貴人家家裡的必備。
兩人越過幾重屋宇,甚至是從兩個護院的頭頂上跳過去,也沒引起下面的人的意思警覺。
果然是太平日子過慣了的,蘇含笑撇撇嘴,落在一座樓閣上。
“怎麼?”秦月停在她身邊。
“按照正常的佈局來說,那間應該是主書房。”蘇含笑指了指前面一間亮著燈的房間,從窗紗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個正提筆書寫的影子。
“想不到你還有做賊的天賦。”秦月白了她一眼。
“那是建築學!”蘇含笑沒好氣道。
“先殺了容珏?”秦月道。
“不,是活捉。”蘇含笑正色道,“記住,我要活口,她可是關鍵人物。”
“讓你動手就是。”秦月不耐煩地道。
對於一個不會武功的文官,還要手下留情,對於只練殺人的劍來說,著實有點兒糾結。
“好。”蘇含笑點了點頭,猛地一竄,一掌劈開窗子,人已躥了進去。
書房內,正寫著什麼的容珏猛然感覺到視窗吹過來一陣風,燭火猛然晃動起來,然而,還沒等她抬頭,脖子上一涼,已經被什麼冰冷的金屬物貼住了。
渾身一僵,她不敢就抬頭,但眼角的餘光分明看到了牆上映出的影子——一個女子手裡拿著一把長劍,正架在自己脖子上!
幾乎是同時,秦月也無聲無息的跳進屋內,反手關上了窗子,整個過程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恐怕就算剛剛外面有人經過,也不會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八成是認為自己眼花了吧。
“什麼人?”容珏只覺得背後都被汗水浸透了,手心一片溼滑。她不敢大聲呼救,生怕引起了背後之人的殺機,壓低了聲音問道。
“容大人膽子倒是不小嘛。”蘇含笑輕輕一笑,轉到了她面前,但隨著她的移動,鋒利的劍鋒卻沒有離開她脆弱的脖子半分。
“太、太女殿下!”容珏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但瞬間又變成了安心。
“怎麼,覺得本殿下也就是嚇嚇人的紙老虎,不敢真動手殺了你?”蘇含笑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挑了挑眉。
容珏頓時僵了僵,好半晌才勉強道:“殿下,這裡畢竟是京城,臣怎麼說是堂堂一品大員。恐怕……不好交代吧?”
“本殿下殺個把人,還需要交代麼?以前殺得難道還少。”蘇含笑不屑道。
容珏愣了愣,才想起來,雖然現在這位太女殺伐果斷,氣勢不凡,但就在大半年前,還不過是個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