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這孩子分明就是認準了來攔她的!
“太女殿下記得青衣館的柳無霜小姐嗎?”夜寒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蘇含笑一皺眉,立刻想起了那個倒黴得被醉醮醮的柳無霜追著打的江湖女子,雖然柳無霜的重傷和她並無關係,但人殘廢了,總要有個兇手的,否則柳丞相無處出氣,倒黴的豈不是別的無辜之人了?所以,當初處理善後的林末,想也不想地就命御林軍將那個女子拿下,壓進了刑部大牢。
“我聽人說,當日太女殿下也在場,可以證明我姐姐沒有傷害柳小姐。”夜寒又道。
蘇含笑聞言,立即明白過來,那個女子——夜昧,她的確很無辜,但是,正因為自己當時在場,又沒有說明什麼,所以林末也好,刑部也好,都咬死了夜昧就是兇手——雖然柳無霜自己也有責任,但憤怒的柳斯總要有個可以發洩的人,發洩無辜者會墮了永相的名聲,但發洩兇手總可以了吧!
解鈴還須繫鈴人.太女不發話,任何人都不敢說夜昧無辜。
“帶著個年幼的弟弟,還會跑去青衣館尋歡作樂的女人,也不算是完全冤枉了她。”秦月冷冷地道。
“才不是!”夜寒急道,“姐姐不想去的!只是卻不過人情……”
“立場不堅定。”梅若水插道。
“你們倆都少說一句。”百里青苦笑。
蘇含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乾笑了兩聲,又轉頭看看夜寒,心下沉思不已。
救下夜昧,對她來說只是小事一樁,只要放個風聲,相信柳知緋很樂意把事辦妥。至於柳斯的反應,根本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如今柳家的繼承人是柳知緋,所謂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柳斯註定是要退位.為柳知緋鋪路的。
對於沒有利用未來的人,生死喜怒又與她何干?
不過,同樣的,沒有好處的事,她也是不會做的,只不知,這對姐弟有沒有讓她出手的價值?
被她一言不發地盯了好一會兒,夜寒再機靈也到底只是個孩子,沉不住氣,神色間隱約侷促起來。
“百里,暫時就讓他住在你那裡。”蘇含笑忽然開口道。
“是。”百里青點點頭,上前牽住了夜寒的手。
“我姐姐……”衣寒抬頭看看他,眼中有乞求之色。
“你放心,殿下自有決斷。”百里青微微一笑。
或許是他的笑容太過溫和,讓男孩看得呆了呆,儘管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也迷迷糊糊跟著他走了。
“他還真適合去拐賣小孩。”秦月一聲低咒。
“你那麼兇狠,人家當然不喜歡。”蘇含笑笑了笑,目光轉向梅若水。
“夜昧,這人我倒是聽說過。”梅若水瞭然地挑了挑嘴角,“此人似乎沒什麼門派,是家傳的武功,偷師百家揉合而成的,為人還算不錯,尤其重義。”
“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一些無聊的往事。”秦月撇嘴道。
“哦?”蘇含笑看看他。
“大概是三年多前,我從南楚回大雍,在湘江的渡船上遭到過一次截殺,其中似乎有這麼個人啊。”秦月道。
“那就別管了吧。”蘇含笑一翻白眼。
敢動她的寶貝的,哪怕是過去,也不可原諒!小人報仇,三十年不晚!
“這女人很有意思。”秦月卻道,“明明參與了截殺,卻是出工不出力,看似打得兇狠,但一刀下來根本沒什麼力氣,一臉的不情願。”
“反正你不是缺人用嗎?”梅若水淡淡地道,“就我的看法,這個還不錯,有救的價值,而且……我喜歡那個孩子。”
秦月沒有說話,算是預設。
“好吧好吧,聽你們的。”蘇含笑聳了聳肩,美人不領情,她還自己湊上去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