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信面無表情,不置可否,按理說應天府大獄屢屢出問題,直接責任人身為府尹的陳文柄難辭其咎。此人雖謹小慎微,為人又頗為厚道,可終究不是可獨擋一面的大員,把他放在應天府尹如此關鍵的位置上,的確有些趕鴨子上架了。但苦於夾袋裡可用之人太少了,至少目前為止,沒有人比陳文柄更合適擔任這個位置了。
至於朱運才要為這些獄吏的惡行負責,無非是他曾經扮演了這些人的保護者,只是這些人現在卻辜負了他的保護,並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再交給你個臨時任務,今日日落之前我要見到結果!”
朱運才冷汗淋漓,李信越是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他越是內心沒底。
“鎮虜侯但有所命,下官惟命是從!”
“想來那些獄吏獄卒的惡行你都聽說了!”
“下官以為,他們,他們犯下如此惡行,罪不可赦……”
李信沒等他把話說完,就將其打斷:“你不必替他們求情,先聽我說。我就想知道他們除了對付李雙財以外,此前是否也如法炮製過,你現在就去審訊拷掠吧,不論用什麼手段,我要在日落之前得到結果。”
李信的口氣不容置疑,這讓朱運才倒吸一口冷氣,他從未見過鎮虜侯態度如此冰冷,便知道這一回他是動了真怒,接下來的求情之語便再也說不出來了。同時,他也十分清楚,這只是鎮虜侯在委婉的表示要窮治這些兔崽子的罪。
朱運才可不是什麼強項之人,更沒有必要為了這些扶不上牆的爛泥去忤逆鎮虜侯,甚至得罪所有三衛軍的將官。隨即他又苦笑,還用的著自己包庇嗎?自己已經被他們連累了,只看牛金松那敵視的眼神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一念及此,他忽然愣了一下,鎮虜侯讓自己懲治這些獄吏獄卒,不正是藉此消弭抵消了這些三衛軍老卒的敵視嗎?這等念頭突然蹦了出來之後,朱運才再看向李信背影的目光裡則更為罕有的夾雜了一絲感激之意。
自此,朱運才摒棄了所有雜念,決定再不對這些扶不上牆的爛泥手軟。於是將應天府上下數十獄吏獄卒分開關押,責令相互檢舉,檢舉有功前十人可從輕發落,餘者不論情節輕重與否則一律從重。
對於這位朱郎中的手段幾乎所有的獄吏和獄卒都瞭如指掌,這些人哪敢還做殊死抵賴,一個個搶先檢舉招認,不過一個時辰而已,書辦整理出的供詞已經有數尺之高。
一樁樁一件件罪狀檢舉下來,然後又經過對當事人的審訊拷掠簽字畫押之後也不過兩個時辰就悉數完畢。在此之中朱運才發揮了他所及能力的極限。而當這些供詞放在案頭時,就連李信都震驚了。
其中大獄裡的種種齷齪勾當,簡直超乎常人所想象。按照這種罪行累累的程度,有些人就算判個斬立決或者秋後處決也不為過,但真要殺人李信還是猶豫了。說到底,他對人命的處置還是達不到時人那種視如草芥的程度。
不過,李信並沒有對此指手畫腳,他在等,在等著朱運才的判決結果。只是,他有種預感,朱運才一定會重判這些人。果不其然,天黑之前,朱運才的判決文書送來給李信過目,其中竟有超過二十人斬立決,近三十人秋後處決,餘者皆充入苦力營,遇赦不赦。
這份判決文書將書辦李達看的心驚肉跳,心道朱運才這廝也真下得去狠手,不過他卻也知道自己不便對此多加置喙,便只靜靜的等著李信的決斷。李信只皺了皺眉,便在下面做了批示,改遇赦不赦為充入苦力十年,可赦!
李達親眼所見李信寫下了這幾個字,但心中只驚訝卻難以言表,在此之前他以為對李信有足夠的瞭解,此人雖然是陣前斬敵無數的將軍,卻懷著一顆儒家仁愛之心。因此,頂多殺上一兩個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