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綠江,違令者立斬不赦。而後,他又顧不得休息,輕裝簡從,趕回盛京。
平安道之行,徹底顛覆了范文程對朝鮮國國中形勢的判斷,之所以急吼吼的趕回盛京,就是為了勸阻攝政王多爾袞起兵伐明。現今大清國的當務之憂已經不在南方,而在東方。
這個向來被滿人所鄙視的朝鮮國,而今已經成了一個可怖的怪物,虎視眈眈的盯著遼東。
第九百零六章 出兵
盛京遙遙在望,范文程又躊躇了,多爾袞能聽他的嗎?
果不其然,面對范文程的規勸說辭,皇叔父攝政王多爾袞很生氣,指著范文程的鼻子罵道:“爺讓你去朝鮮,是解決問題的,而不是反過來搞出問題!”
多爾袞年剛過而立,本就氣盛,加上地位日益尊崇之後,對自身的脾氣秉性也不再多加剋制,因而御下越來越無所忌憚。
范文程暗暗哀嘆一聲,攝政王變了,想想皇太極還健在的時候,他對人可從未動輒便罵。但仍舊強作精神:“攝政王,並非奴才漲他人威風,朝鮮國的明軍已今非昔比,這是奴才親眼所見的啊!火槍大炮齊射之下,連山頭能都削平了,何況我八旗勇士的血肉之軀啊!”
想到漢江邊所見的那場演兵,范文程還是心悸不已,這更堅定了他阻止攝政王對明朝動兵的想法。
“削平山頭?”多爾袞連連冷笑,“你當本王是三歲小兒嗎?就算紅夷大炮一直打到炸鏜,也未必能!范文程,你莫不是被明朝人收買了吧?”說到這裡他的面色轉而陰沉,“聽說你在朝鮮國平安道耽擱了幾日?”
范文程渾身一震,心道什麼事都瞞不過攝政王,此事還得如實講出才是,否則誰知道攝政王瞭解多少,在平安道被俘的經歷,想瞞是未必瞞得過去的。於是只能簡明扼要的將在平安道的經歷,避重就輕的講述了一遍。
從進入平安道遇伏開始,到與姚啟聖的面談,尤其重點描述了明軍的操演,其作戰能力絕非那些山海關的明軍可比。
聽了范文程的話,多爾袞心中一震,忽然想到了當初在遼西大戰時的那股明軍。但就算是八旗軍在那股明軍手裡吃了虧,那也是因為大清內部出了亂子,被趁虛而入,而今大清國內承平,萬眾一心,沒了後顧之憂,還有什麼可怕的?
多爾袞想不出大清的八旗鐵騎有落敗的理由。
“攝政王,奴才建議,我大清八旗軍也效仿明軍,成立火器營,以火炮火槍裝備人馬……”
在漢江邊,范文程的確大受刺激,明軍的火炮和火槍留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這種軍國利器,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那就一定要力促攝政王也在八旗軍中推行。
“好奴才,你又在十四哥耳朵邊聒噪甚來?聽說你去了朝鮮國平安道,過來,給爺說道說道那些山中野人的情況。”
和碩豫親王多鐸抖著袍子邁步進來,與多爾袞相比,他更待見這個漢人秀才。
“嗻!”范文程利落的應了一句,便挪了幾步,來到多鐸面前,打了個千,“奴才見過豫親王!”
“免了,免了!聽說明軍在你嘴裡都快成了天兵天將,這幾日也耳朵裡可沒少聽人說道你的好話!”
自從盛京之變後,多鐸大病一場,痊癒後竟像換了個人一般,性子再也不似從前那麼暴戾。甚至有人曾私下裡議論,編排攝政王和豫王換了性子。
“奴才所言字字句句都是親眼所見,如果有一句虛言,天打五雷轟!”
“好奴才,爺不是來聽你賭咒發誓的,你就說道說道,明軍究竟怎麼個厲害法!”
“是。”范文程邊又仔仔細細將漢江邊所見說了一遍,末了又著重提到了明軍火槍與大清國以往繳獲的火槍多有不同,射程極遠,準頭極高。引得多鐸連連搖頭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