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張浦究竟因何而死,恐怕其真相併不重要,各方無非是藉著張浦為自己發聲,只是朝中閣臣又豈能受這等要挾?只怕到頭來一干人的籌謀反要適得其反了。
李信鄭重其事的問黃宗羲:“南雷先生如何打算?”
黃宗羲嘆了口氣,轉而又堅定的對李信說道:“還能如何,昨日若非臨時遣散報館內的工人,只怕宗羲亦是其中一員了,而今又豈能隻身獨存?說不得只好玉石俱焚,也要為同門說話!”
李信暗暗接了一句,你如果身為其中一員反而好了,也省得做這種飛蛾撲火的愚蠢之事。
這時,黃宗羲的隨從急急忙忙奔了進來,“打聽清楚了,本來這事到應天府也就結了,聽說府尊老爺是打算大事化小的。是那阮大鋮去拜見了魏國公,後軍都督府這才越俎代庖抓了人,今次嚴辦據說,據說也是阮大鋮出的主意。”
黃宗羲怒不可遏,阮大鋮雖然名聲甚差,卻是頭一次主動與復社為難。那僕人又遲疑著說道:“還有件奇事,聽說阮大鋮府上今日來了討債的人,把阮大鋮弄的極是狼狽,硬是逼著他到城中票號裡兌了五十萬兩銀子,據說還欠著不少呢。連帶著幾家票號也是風聲鶴唳,不敢開門……”
第六百五十六章 防亂公揭
一隻保養的體的大手將毛病擱置在案頭,轉而看向躬身侍立在門口的老僕。
“如何?可將那些討債的人打發走了?沈兄有回覆了?”一連問了兩個問題之後,他將身體往後靠向了椅背,好似極為悠閒的舒展著筋骨。
“回老爺話,那幫子粗鄙軍漢已經打發走了,只是驟然提出了五十萬兩銀子,與咱們一貫有往來的蘇掌櫃有些吃不住勁,外面謠言風傳正甚,又有些小商戶不明內情,上門擠兌……”
依坐在椅子上的富態主人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然後不等老僕說完便問道:“長話短說,沈兄那裡可有了回信?”
老僕顯然意識到了自家主人的不悅神色,也就知趣的閉上了嘴巴,然後將手中捧的木匣畢恭畢敬的放在桌案上。
“沈老爺有回信了,讓老爺您一切放心,那些粗鄙莽夫要兌米只管讓他們去,不必在南京攔著,雖然虛填了不少欠據米劵,此刻已經調集了足夠的糧食來應對,更何況沈老爺還交代下來自有應對之法,只因牽涉機密並未說與小人,只在密信之中老爺且看就是。”
富態主人也不答話,從書架的一個精緻小匣子裡取出一柄純銅鑰匙,捅入那木盒的鎖眼中,隨著手腕用力扭動,木盒應聲而開。裡面靜靜的放著一份以油紙封口的手書信箋。他將其抄在手中,撕開封口取出信件,上下看了幾行之後便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只一連聲說了三個好字。
他的心情一時大好,眼光掃過躬身侍立的老僕,只見其似乎欲言又止,便問道:“還有事?一併說了!”
老僕這才幹咳了一聲,清清嗓子回道:“不是好訊息,前日捉去的復社豎子被後軍都督府放了?”
“放了?”富態主人身子一陣,頓時便有怒意湧了上來。“怎麼就放了?”
“據說是撫院出了公文,後軍都督府買了帳,就給放了!”
“孫鉁?”富態主人一字一頓似自言自語的問了出來。
老僕不知主人究竟是不是在問自己話,但又不好不做回應,便只好答了句是。他又猶自覺得不安,便跟著道:“只可恨這孫鉁不比其他官員,油鹽不進,否則把柄在手,還不是搓圓搓扁任老爺的意?”
怒意從富態主人的臉上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派沉重。
“孫閣老家風甚好,他有如此作為也不奇怪,只可惜他偏偏又與我做對,這回須不能便宜了他,總要想個由頭,將他與那李信一勺燴了!”
老僕從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