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接待他的便是剛才那位認出他的堂官。
“正是在下!”
孫鉁淡淡的答道。這時大傢伙才注意到,原來那個黑黑瘦瘦滿身風塵之色的武將模樣之人,居然就是孫承宗的次子孫鉁,而就是這個人即將要出任南直隸巡撫兼署理浙直總督,位高權重至極,讓人豔羨不已。
大臣們眾星捧月一般將洪承疇與孫鉁請進了京師城中,其時,城中也早就備好了酒席與二人接風洗塵。雖然是設在了露天地裡,但好歹也算有了一個形式,至於酒菜更是寒酸的可憐。戶部拿不出錢,李侍問不管怎麼說都捂住了自己的錢袋子,任誰如何說都是半文錢都沒有,能有這般程度已經是不錯了。這還幸虧是諸位大臣們湊的份子,終於置辦了一趟酒席,算是勉強應付過去。
洪承疇與孫鉁不甚在意這形式,可還是不由得哀嘆,國事衰微如此,連迎接凱旋功臣的酒席都辦的如此寒酸,大明何時淪落到這般境地了,皇帝他究竟知不知道?
兩人回京之後,內閣擇良辰吉日,確定於三日後覲見皇帝。這中間就有了一日的空隙,只不過這也不得閒著,因為循例兩個人還要到內閣述職,期間作為事實上的內閣領頭人張四知便透露了,皇帝打算任命孫鉁為浙直總督查辦江南絲綢貪汙案的事。孫鉁聽後心急如焚,他本來打算述職完畢,見過皇帝,便直言再回遼西去,去幫助李信守住錦州,給朝廷保住山海關前最後一道防線,遼西走廊。
可是,卻不知是誰出的餿主意,竟然將他一竿子支到了江南去,這可如何是好。看著孫鉁滿臉的憂慮,與其一同前來的洪承疇甚至有幾分羨慕,南直隸巡撫兼領浙直總督,這是何等的重權之位,浙直賦稅佔全國三成以上,去了這裡督理軍政,不正說明了皇帝的器重嗎?而且還遠離塞北紛飛的戰火,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在內閣諸位閣臣的眼裡反而是督遼成了香餑餑,其實洪承疇就內心而言是不想再去遼西,成為俘虜的經歷已經成為了他心中一塊隱隱作疼且隨時都可能發作的心病。
李信便知道他被俘的前前後後,卻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此人居然不但不落井下石,甚至還多方幫助遮掩,如此才有了凱旋迴京這一節。
“諸位閣老,孫鉁是晚輩,但公器在身也只好實話實說。三衛軍李信堅守錦州,朝廷須立即派兵前往接應,以防滿清重新奪回錦州,一旦錦州失守,其以南直至山海關百里土地便將皆落於敵手。”
從眾人的口中,孫鉁也聽出來自己去江南已經成為定局,但這心底的隱憂卻不能不說出來,否則豈不是愧對李信的一片良苦用心,若是隻顧個人得失,這四十餘年的聖賢書豈不是白讀了?
可是內閣諸人卻只是和孫鉁打著哈哈,模稜兩可的指出,此事最終還是要由皇帝定奪,如果非要去策應那李信,便只能向皇帝上書直言。孫鉁想到的卻是自己人微言輕,希望有幾位重臣站出來一道,上書皇帝。
天真的孫鉁卻哪裡明白,這內閣大堂中的諸位國之柱石棟樑們,有哪一個不是心懷著鬼胎,打著一心為公的旗號,趕著一己之私謀一己之利的勾當。
半晌之後仍舊無人回應,孫鉁失望的望向與其一道返京的洪承疇。路上兩人曾有過深談,他能感覺出此人是有報國之心的,實在不行也只能拉著洪承疇與自己上書了。
可洪承疇卻像是不敢看孫鉁的眼睛,顧左右而言他,說起話來竟也閃爍其詞,但終究是熬不過孫鉁火辣辣的目光。
“……在其位,謀其政,此事若有皇上的委任下來,洪某自當義不容辭!”
第四百八十五章 連夜求見
孫鉁一陣氣苦,就好像第一次認識洪承疇一樣,退開了幾步上下左右的打量起眼前這個剛才還把臂言歡,此刻卻陌生無比的人。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