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之所以沒有選擇蟻附攻城,是在擔心傷亡過甚,雖然是漢奴,但畢竟是勞力,損失一個便少一個。但索尼便不同了,他現在初掌軍中大權,急於取得功勞以證明自己,自然就不會在乎些許漢奴的性命。
直到掌燈時分,索尼才講各旗的軍將打發走,走了兩紅旗的旗丁甲兵以後,眼下包圍錦州城的人只剩下了兩白旗、兩黃旗與兩藍旗的旗丁甲兵。
雖然少了兩旗,有六旗之人也足夠了。兩藍旗很容易就可以鎮撫,兩白旗有些棘手,但在他的鐵腕震懾下,明面上已經沒人敢於違抗軍令。索尼舉著燭臺在錦州的城防圖前仔細的檢視,心裡默唸著攻城的步驟。
此前錦州城被清軍攻破,因此索尼的手中才會有錦州的城防圖,不過思量一番還是難覺輕易便可一鼓而下。
“主子,鄂爾泰求見!”
索尼的規矩嚴,自掌權以來,就算是自己的親兵未經請示也不能隨意入帳。
“不見,把他打發走!”
這麼晚了,索尼正在憂心次日的攻城之戰,他不相信草包一樣的鄂爾泰能有什麼要事。不過那親兵的聲音又在帳外響了起來,“主子,奴才攆不走,鄂爾泰說,說事關禮親王……”
索尼本想發作,卻道:“讓他進來吧!”
“嗻!”
“慢著!將鄂爾泰帶來,你自去軍法處領二十軍棍!”
那親兵的聲音帶著顫抖。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不多時,鄂爾泰帶著一臉的諂媚走了進來,“將軍,將軍……”
索尼粗暴的將其還未出口的諂媚之言打斷,“長話短說,究竟是何事?”
鄂爾泰見索尼面色不善,當即便閉上了嘴巴一句廢話也不多說,一早上他看到索尼連砍了兩個皇親國戚的右臂,早就不敢再於索尼面前放肆,心裡甚至還在暗暗慶幸,那日晚上索尼也算是對他手下留情了呢。
留情歸留情,但鄂爾泰自此便畏懼索尼如虎,這次前來也是鼓足了勇氣,生怕一言不合便熱鬧了這心狠手來之人。不過,他還是有些把握的,因為他此來是要用一個好訊息來取悅於索尼的。
“將軍,鄂爾泰早就遣了人去,在半路上劫殺代善那老兒,若一切順利,此刻,此刻怕是和咱們已經陰陽兩隔了!”
鄂爾泰的話讓索尼心中大駭,但表面上卻還若無其事。他萬萬沒想到,鄂爾泰不但是個草包,還是個沒腦子的夯貨,如果禮親王真真遭遇了不測,這屎盆子豈不是要扣在他索尼的腦袋上?莫名其妙背了這個黑鍋,他豈能氣順?
鄂爾泰自持機密,在索尼的身旁耳語,說完以後還是半弓著,等著索尼的誇讚。豈料等來的卻是左臉的一陣劇痛,緊接著整個人在強大的衝力下向後退去,胸口悶聲作響,頓時便感呼吸困難。
原來,索尼怒極之下先是扇了鄂爾泰一耳光,又抬起右腿狠狠的踹了他一腳。鄂爾泰屁股上有傷,本就站立不穩使不上勁,哪裡禁得住索尼這用盡全力的一腳,整個人跌倒在地不算,又連著打了幾個滾,最後多虧了有帳篷裡的柱子擋住,才沒繼續滾下去。
鄂爾泰完全被打猛了,滿身滿臉狼狽至極,想要爬起來卻覺得渾身的骨頭像散了架子一樣,運了幾次力氣都沒成功,只好趴在地上叫屈喊冤。
“將軍,你這是為何?鄂爾泰明明是為咱兩黃旗除去了一害……”
索尼扇了鄂爾泰一耳光又踹了他一腳,猶自不解恨,看他還出言狡辯,直接順手抄起了桌子上的開水壺扔了出去,銅壺和裡面滾燙的熱水一齊招呼在鄂爾泰身上。
頓時,中軍帳內爆出了陣陣殺豬叫一樣的慘嚎。
攆走了鄂爾泰以後,索尼立即派了心腹之人前去追擊代善,一定要盡權利阻止鄂爾泰的那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