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斷然不會輕易放手讓他回去傳訊協調,否則焉知其不會一去不返?留著瓦克達做人質,代善在做某些決定的時候便一定會投鼠忌器。
在李信究竟會選誰這一點上,何洛會與瓦克達的想法是暗合的,但何洛會不敢肯定,傳聞中奸狡的李信其心思真個如此好猜嗎?想到了這裡,何洛會冷汗淋漓,差一點便得意忘了形,於是普通一聲跪倒。
“奴才惟主子之命是從!”
李信對何洛會動不動就下跪這一點極不適應,一驚一乍的,若是有心臟病立馬就得嚇犯了病。他又焉能不知道何洛會做夢都想脫身回去,但是這貨太狡猾了,口中說出的話十句裡只怕有九句半是假的,別看此時此地口口聲聲以奴才自稱,等脫離囚籠之後只怕便會換了另一個人。
挑動兩黃旗與兩白旗之間的仇恨升級,的確是他的目的。但是,即便如此也難解錦州城之近渴,他要做的不僅僅於此。
“李會,本帥來問你,挑動兩黃旗與兩白旗之間的矛盾,若是放你回去奔走聯絡,你可肯盡心?”
“主子說哪裡話來,奴才若不為主子盡心,還能為誰盡心?”
假話說的多了,已經達到順嘴就能出來的地步,這不是李信想要得到的答案。但是,李信卻從何洛會的眼神裡看到了其中強烈的渴望。
……
“主子,瓦克達貝勒回來了。”
中軍帳內閉目養神的代善身子忽然一哆嗦,研究猛然睜開,看向跪在門口的戈什哈,猶自不信的問了一句。
“你再說一遍!”
“回主子話,瓦克達背了回來了,就在帳外候見!”
“瓦克達回來了?”代善無意識的重複了一句,當即便清明過來,那戈什哈說的的確是四子瓦克達,熟悉之間不由得眼熱鼻酸,一顆老淚差點就從眼眶裡滾落出來。代善如今年歲見長,多年的磨練早就使得他能夠從容應對所有起伏,而波瀾不驚。但是,畢竟骨肉連心,當聽說四子瓦克達於戰場上失蹤之後,他也的確做到了不驚不急不怒,但這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壓制下去了。
代善抬手指著那戈什哈,一句話堵在嘴邊,幾次才說出來:“讓瓦克達進來!”
六個字每個字說出來都帶著不由自主的顫抖,這其中飽含了激動與欣喜。但是,代善的屁股仍舊不離座榻,保持了一個親王所應有的氣度。
話音未落,門簾挑開,隨之進來的不是瓦克達還能有誰?
見到瓦克達全須全尾,雖然有些消瘦卻仍舊生龍活虎,亦不似風餐露宿折磨過的模樣。代善的心緒在經過劇烈波動之後很快便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淡定,內心之中馬上就泛起了疑惑。
“瓦克達給阿瑪請安!瓦克達無能給阿瑪丟臉了,請阿瑪責罰!”
“回來了就好,先坐吧!”代善對跪在面前的瓦克達輕聲說道。可聽在瓦克達的二中卻是更加無地自容,“瓦克達乃待罪之人,阿瑪身前不敢坐!”
剛剛還激動欣喜的代善此刻居然就冷哼了一聲:“還算有自知之明,說吧,是如何回來的?”老奸巨猾的代善僅僅上下幾眼,便能從瓦克達的身上瞧出一些眉目來,心裡關於兒子失而復得的喜悅很快就被另一種陰影所完全取代。
儘管老代善有種種猜測,但這個一貫系怒形於色的兒子此刻卻面目平靜,似乎看不出喜怒哀樂,至少沒有那種銳氣受到重創的沮喪。這多少給了他一絲絲的安慰。
可瓦克達的回話很快讓他這一點點的希望都破滅了,彷彿一腳踏在懸崖邊上,正在慶幸踩的安穩之時,卻一腳踏空,跌入了無盡的深淵。
“回阿瑪話,瓦克達自錦州城內來!”
就這麼一句話讓老代善欲哭無淚,從錦州城內來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瓦克達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