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好歹,該如何是好?想來想去,還是派個皂隸去城外,將他在天黑前尋回來才是上策。
這些衛司衙門的皂隸由於衙門破敗的沒個樣子,又發不出工錢,一個個失去了信心,早都回家去了,不再問衙門裡的事務。李信到任以後覺得堂堂衛司衙門只有錢泰一個人跑前跑和甚為不妥,很多事情他一個人也忙不過來。便以總兵府的名義將這些人又招了回來,同時又保證在補發數月以來拖欠的工錢以外,不會再拖欠工錢。
當然,這些錢是從錢泰所經管的衛司衙門那筆銀子裡支付的。若是按照他的想法,在信任衛指揮使到任之前,他是不會輕易動用那筆銀子的。
但是有了向陳四那番許諾之後,以往死守的心思便已經有所活絡。這筆銀子最終在李信的干涉下並沒有支付給陳四一干人,這讓他大鬆一口氣,解決了他的一個大麻煩。所以,李信讓他支付皂隸的工錢,也便只好勉強從之。
錢花出去了,衛司衙門裡也有了生氣,以往對錢泰代答不理的皂隸們也因為他支付工錢的緣故,開始對他點頭哈腰,有求必應。錢泰也因此又找回了原本做官時威風的感覺,整個衛司衙門所有事務他幾乎一言而決,這種爽快,衛指揮使也不過如此吧。
看著皂隸急匆匆出城的背影,錢泰又想起了那大同府都司衙門的大人物,他究竟是誰?又為何讓自己不惜一切代價壓制住顧通呢?自己如今算不算完成了任務呢?對方什麼時候才能夠兌現許諾?錢泰腦袋裡的疑問越來越多,他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都司衙門裡的大人物若是看不慣顧通,直接尋個由頭將他免了去也就罷了,何必找自己這個無職無權的小人物,多此一舉呢?
冬日太陽落山的早,不過片刻功夫,西邊的太陽已經變成亮紅色,不再耀眼。同住在衛司衙門裡的曾敢也沒閒著,他對李信姑息縱容顧通的做法極為不滿,決定繞開李信單獨行動,畢竟他還擔著山西行都司衙門經歷司經歷的差事,管一管也不算狗拿耗子。
想辦了那顧通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尋到他為害一方無視法紀的證據,他和李信都是外來人,想做這種工作就必須在本土官員裡找一個助手。目前衛司衙門只有兩名吏員,衛司衙門知事錢泰與隸目史大陀。
李信已經選擇了錢泰,而且這個錢泰整日介鞍前馬後跟著李信,實足一個跟屁蟲形象,看的曾敢陣陣倒胃。倒是那史大陀雖然看著粗魯,實際上經他細微觀察之下竟發現此人粗中有細,絕不似表現出來那般魯莽。而且,最主要一點,李信似乎對此人頗有偏見,平日裡並不叫他參與機要事務。
再者,由於李信不待見曾敢,連帶著衛司衙門的皂隸,甚至剛剛請來的雜役都不願與之多說一句話。只有這個史大陀滿不在乎,對他的問題幾乎有問必答。於是,曾敢決定將這個史大陀爭取到自己的陣營中來,讓他幫助自己去搜集顧通的罪證。
就在錢泰派人去尋李信的同時,曾敢正在自己的書房中對史大陀面授機宜。史大陀滿臉肅穆,頻頻點頭,顯示聽的極為認真。
“好了,剛才交代的都可記下了?”
史大陀規規矩矩答道:“都記紮實了,大人放一百二十個心!”
“給你三日時間,如何?”七日之後便過年了,他想在年關之前將此事了結,然後回大同府過年,再於年後正式走馬上任。一想到,初赴任便有機會為地方出掉一害,心裡便隱隱的有些得意。
史大陀嘿嘿一笑。
“大人只等著小人好訊息吧!”
曾敢滿意的揮揮手,示意史大陀可以出去了。史大陀出了衛司衙門便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大濃痰,趁著城門未關,一溜煙的奔出城去,直奔西邊左千戶所而去。
城北五里外雁河邊,李信花了一天的功夫看遍鎮虜衛周邊的地形地勢,心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