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他們也想拿出糧食來,不讓百姓造反,但是,但是總得有糧食可賑濟災民才是啊?中原連年災荒,江南幾省負擔極重,一方面要負責本省的糧秣開支,一方面還要向朝廷繳以重賦。
“所以,三衛軍的根本大業,不是我李信一個人的,是你,你,你……”李信一連點指了幾個追隨自己日久的參將,“是你們每一個人的,是大明萬千百姓所有人的大業,要有的吃,有的住,有婆娘和孩子。但是,你們中某些人剛剛過了幾天好日子,就忘了本,難道你們忘了當初騎在你們頭上作威作福的貪官汙吏是何等可惡?他們貪汙幾兩錢財還不是最可恨的,可恨的是以公器私用,完全不顧全大局,用以為自己爭權奪利的工具,這種人無論是在朝中還是軍中,都是為害最大的害群之馬。不禁是大明的蠹蟲,也是我三衛軍不能容忍的宵小。”
說道這裡,李信頓了頓,掃視了一眼在坐的諸位軍將文官。
“因為有了這種人,我們要實現的大業前面就有了絆腳石,那麼,我們該怎麼辦?”
“把絆腳石消滅掉!”
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嗓子,立時便得到了稀稀拉拉的回應。在坐的軍將不是傻子,軍中老卒倚老賣老,逼迫牛金松這些以軍功晉升極快的後起之秀,這種現象不是一起兩起,而今鎮虜侯竟然將這種行為定義的如此駭人聽聞,他們又如何能隨聲附和?
但就本心而言,這些人也認為,鎮虜侯的話不無道理,大敵當前不知團結一心,還勾心鬥角,的確是不可原諒的行為。以言語最為激動的那個參將為首的幾人終於軟化下來,“標下等知罪了,甘願領受軍法,以後如再犯便死無葬身之地。”
李信痛心疾首的道:“既然知罪,你們就應該明白,在軍中洩私憤而壞軍法的後果。”
這一番話,使得眾人不由得渾身一震。如果僅僅是頂撞上官,最嚴重也不過是領受二十軍棍,而攜私憤而壞軍法者,則要在領受軍棍之後被逐出三衛軍。
直到此時,那幾個參將才幡然悔悟,痛哭流涕。但卻都知道,鎮虜侯雖然決定之前稍有優柔之嫌,但一旦有了決斷,便是幾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當事的那幾個參將如喪考妣,其餘人卻不能置之不理,紛紛上前求情,希望李信能夠看在他們以往出生入死的份上,網開一面,准予他們戴罪立功,不要將他們立即逐出三衛軍。
不過,李信卻像吃了秤砣一樣,任誰說情都毫不動容。牛金松也認為鎮虜侯此舉有矯枉過正之嫌,雖然他也厭惡這些人倚老賣老,總與自己過不去,但也知道這些人都是軍中宿將,一次次絕地逢生的硬仗惡仗裡,這些人可都是百戰餘生啊。
“大將軍三思……”
高振輔看到這種情形,咳嗽一聲,清了清因為緊張而發乾的嗓子,也從座位上起來躬身為這幾人求情,希望李信能夠網開一面。
李信之所以如此做,根本目的就是使軍中山頭幫派的意識消弭於萌芽,不能讓後進者有低人一等之感,當然先來者的地位也並非是真真不見過人之處了。他也知道自己一個人的意志改變不了的現實太多了,但是他必須要立場鮮明,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態度,那就是凡加入這個陣營中的人,無分先後,他都將一視同仁,視為兄弟。
“你們五人,逐出三衛軍這一點不容更改,但可以容許你們留在軍中,軍前效力。”
幾名涉事參將面露喜色,李信卻冷著臉斥道:“別以為這件事,本帥是高抬起輕落下,從現在起起,你們已經不在三衛軍編制之內,自然連普通的軍卒都不是了,就到輔兵營裡,當力棒去吧。從今日起,只要你們再立新功,或許還有重返軍中的機會。”
即便如此,幾個人仍舊如蒙大赦一般,畢竟離開了三衛軍,他們所要面對將是怎樣一種絕望,這是無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