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
李信率部幾乎兵不血刃就燒了賀一龍的糧草,又一路急往北趕路,閻寺距離朱棗莊不過十餘里距離,又加上運河沿岸一馬平川,不消半個時辰便已經遙遙望見了如雲如蝗的成群流賊,圍聚在運河邊上。
與此同時,李信亦稍放鬆了一口氣,看來牛蛋竟奇蹟般的堅持了整整一夜!但看流賊外圍陣腳紮實從容,根本不向遭受過襲擊的模樣,一個疑惑也在他的心裡騰起,那就是他此前派出的顧十四以及那千餘援兵去了哪裡?
也就在此刻,李信赫然便聽到了流賊方向傳來的喊殺之聲,斥候飛報:“流賊左翼遭到了我明軍攻擊!”
李信心頭登時瞭然,這當是顧十四所帶領的大軍,但緊接著斥候卻道:“那股明軍打的是楊閣老旗號!”
“哪個楊閣老?”李信下意識隨口問了一句。
“還能是哪個?自然是以閣老之尊督師河南數省的楊閣老啊!”
李信眉頭突突猛跳,如何楊嗣昌的手已經伸到山東來了?緊隨而來的又是一陣放鬆,如果楊嗣昌的人馬已經到了山東,那就足以說明河南亂局已經到了收尾階段,撲滅流賊或許指日可待,他雖然不喜看到楊嗣昌這等偏狹之人得志,卻是樂見朝廷平定內亂,如此便可騰出手來一心一意的對付邊患。
“可探知對方主將何人,人馬幾何?”
“將旗上是個何字,人馬看情形不過兩千上下!”
李信本已經舒緩的眉毛又皺了起來,如果只有兩千上下,只怕是楊嗣昌的一支偏師!於眼下時局亦是難有更多幫助!但不論如何,李信立即派人去與對方主將聯絡,力求雙方緊密配合。
其實到了現在,李信已經陷入了一種尷尬境地,顧十四與戰兵主力不知去了何處,他身邊只有百來人,如此衝上去,無異於飛蛾撲火,可若就此坐視不理,又豈能甘心忍看自家袍澤力戰而亡?
於是,李信決定再次故技重施,製造明軍騎兵大舉進攻的假象,以威嚇流賊,配合牛蛋與那股楊嗣昌前鋒的戰鬥!
“大頭領!不好了!南邊,南邊揚塵蔽日,好像是來,來了數不清的官軍騎兵!”
賀一龍得報後已經出離了憤怒,佔據腦袋的已經是一種深深的恐懼!配合閻寺糧草被燒,官軍騎兵來的便也是順理成章。此時此刻,他已經萌生了退意,三面臨敵,形勢對革左五營已經十分不利!儘管兩面官軍人馬不多,卻是戰力破頗,若……他再也無法安穩端坐……
“撤!撤!收縮人馬,都跟老子撤!向西到冠縣匯合!”
賀一龍交代這一句,只因流賊在撤退時是以作鳥獸散的形式,兵將分家,然後等脫離了官軍的追擊後,再收攏潰兵,重新集結。這一回,他打的又是這個主意!只是如此做雖然會避免了被官軍全殲,但後果也是極為嚴重的,此前積累計程車氣則在短時間內難以恢復,換言之便是難在短時間內打硬仗。
但即便如此也總比被官軍全殲了要強上許多吧?儘管拼死一戰未必會輸,可賀一龍不想賠上身家性命去賭,他們之所以能在官軍十幾年的圍剿裡生存到現在,靠的便是這逃跑的本事!
撤退的命令一經下達,本來在戰場上保持著相對優勢的流賊竟然在瞬間便一鬨而散!賀一龍儘管心有不甘,但多年來的跑路生涯使他已經練就一身從容應對勝敗的本事,逃起命來絲毫不以為恥,只求全身而退。
由此,在大頭領的身先士卒之下,數萬大軍土崩瓦解,四散奔逃。這可將遠處的李信驚的目瞪口呆,以至於他在那一瞬間竟沒弄清楚戰場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流賊的潰散是切切實實擺在眼前的,李信當機立斷,百餘騎兵立即隨之衝殺,以接應牛蛋所部!
三衛軍向來以少勝多,但也從未見過數萬大軍被區區疑兵便嚇退的先例,聽到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