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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座上的朱由檢嘆了口氣,這讓洪承疇頗感尷尬,很顯然皇帝並沒有在聽他的奏對,而且還走神了,不知在想些什麼。
“洪卿不必說了,你與李信在錦州也算共事過,朕問你,京師中最近謠傳的事,你認為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
這可將洪承疇難住了,平心而論他也不確定李信究竟能否逢凶化吉,僅憑眼下所知的各種情報,絕對是凶多吉少。但是,與皇帝奏對卻絕不能如此說,可偏偏又不能說其沒事,若是由此而誤導了皇帝,將來都是惹禍上身的引子。
事到臨頭,洪承疇卻突然靈光乍現,頓時便冷汗淋漓,將本來打好的腹稿又收了回去。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緩緩道:“聖上,李信所部精兵悍將,實為大明所罕見,以此人只能,將錦州守個數月半年當不是問題,若說他短短數日便命喪東虜之手,臣是不信的。”
朱由檢眉頭一跳,對洪承疇的這個回答卻頗感意外,如果讓內閣中的那些老傢伙們來回答這個問題,他們一定會顧左右而言他,絕不會輕易便下了斷言,授人以話柄。
隨即,朱由檢又是暗暗冷笑,就算斷言了,也必是詛咒李信萬死而已。
朱由檢陡然間有了一個絕佳的想法,他甚至為自己的這個想法頗感得意,再看丹墀下誠惶誠恐的洪承疇,揮揮手道:“朕乏了,回去候旨吧!”
這讓洪承疇驟然間緊張了起來,心中越發的忐忑,難道是剛才的奏對觸了皇帝的逆鱗,扶了聖心?剛才的臨時起意的確危險,但是以支援卻是沒有後悔藥吃的,只好再次三拜九叩,山呼萬歲之後,起身告退離開。
洪承疇離開皇宮不到一個時辰,他此番入大內碰了軟釘子的訊息便不脛而走。因為他此番入宮奏對,誰都知道是返回遼西山海關之前的一次例行陛見,可皇帝之讓他回去候旨,這其中定然是有了什麼不為人知的變化。
至於這次奏對中,君臣二人說了些什麼,宮內的宦官們口嚴的緊,除了洪承疇碰軟釘子這一節,卻是說什麼也不肯再多吐露半句了。
第五百章 王樸冒頭
洪承疇在奏對中碰了軟釘子這等事,京中的朝臣擔憂無非是兩種心思,一是那些侍郎尚書們,整日裡怕被皇帝臨時抓了差,去那遼西受苦不說,萬一兵敗丟官棄爵且不說,恐怕連項上的人頭都保不住。自打崇禎朝以來,因為打仗失利而被斬的四品以上官員不計其數,就連總督巡撫這等封疆大吏都說殺就殺,哪一個不是聽到要去打仗的省份任職便膽戰心驚?
不過有一個人卻是例外的,這個人就是當今皇帝的老師張四知。他年歲大了,向來又不以知兵而稱著於群臣,所以皇帝斷然不會派他去遼西的。至於洪承疇去不得了遼西,至多想個法子再選別人去,不過可有一條,這姓洪的在數月之前曾請託的五萬兩銀子卻休想再退回去。
“老爺,有人求見。”
家丁忽然在門外傳訊,此時早就過了掌燈時分,外面一片漆黑,按照他的規矩,除了早有預約之人,是任何人都不見的。所以當即便陰沉了臉,斥道:“規矩都沒了麼?老夫入夜之後誰都不見!”
家丁還是沒走,又道:“回老爺,此人是例外,帶了入門之禮,老爺交代過的。”
“入門禮?”
“是的,老爺見還是不見?如果不見,小人這就將來人打發走。”
張四知眼睛驟然發亮,“他帶了多少來?”
“回老爺,有二十萬兩!”
聽了家丁的回稟,張四知嘴都笑開了花,“見,如何不見?現在就帶他來書房!”
書房相見,這待客的規格可不低了,而且居然是連來者何人都忘了問。但是,自家的老爺不問,那家丁卻不能不說,萬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