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擊潰韃子軍隊。可那所謂報捷的使者快馬馳近,雷縣令卻失望的發現馬上之人竟如喪考妣,待由皂隸將其扶下馬,卻聽其上氣不接下氣的斷續道:“盧部堂大敗,兩路韃兵已經於通州合兵,皇上有旨,令直隸、山東、河南各部人馬立即北上勤王。”
此話一出,就像一盆冷水般在每個人頭頂兜頭澆下,一絲得勝的幻想被無情的現實砸的粉碎。孫承宗揮揮手,示意孫家二郎帶李信先走。雷縣令情緒跌至低谷,看著孫二公子和李信的背影道:“閣部真打算用這個囚徒?”
孫承宗原本眯縫著的眼睛突然圓睜開,語氣加重道:“自古英雄不問出處,多事之秋更該不拘一格使用人才,切不可因為偏見而誤了國事啊!”
“是是,閣部教訓的是,下官糊塗。”
像這麼重的話,雷縣令還是第一次從這位老人口中聽說,但隨之孫承宗話鋒一轉。
“不過盞茶功夫,那後生的話便應驗了,昌平兵敗,韃子通州合兵,時間愈發緊迫了。之勃是本縣父母官,對於遷民可有意見?”
空氣又驟然間凝固了,這個話題是雷縣令最不願提起的,但既然孫承宗問起來他只好硬著頭皮答道:“回閣部話,恕下官直言,遷民之事萬萬不可,一個不小心便要失了這高陽五萬口百姓的民心那!”
說罷,雷縣令期期艾艾的看著面前老人的反應,豈料孫承宗並沒有接茬,而是捋著鬍鬚語重心長的道:“之勃做高陽父母官也有三載了吧?待遷民事畢老夫可以為你薦書一封。”
此言一出,雷縣令愣了,沒想到孫承宗只偏聽馬賊之言便定下遷民的決心,更沒想到孫承宗竟然在與自己做交易。他一個返鄉閣臣是否還有這個能量且不說,但卻是擺明了車馬告訴自己,只要在遷民上配合盡力,便會放自己離開高陽這個危城,自己接招還是不接招?那馬賊靠譜嗎?
高陽是個小縣,所謂館驛其實就是未裁撤前的驛站,崇禎初年全國大規模裁撤驛站,但驛站還承擔著地方上迎來送往的任務,一旦裁掉無疑將增加地方官的負擔,所以很多小縣私下以各種名目留存下來,高陽也不例外。孫家二公子是個厚道人,雖然此前李信身份是囚徒,但父親有所吩咐,一切都按最高標準招待。
李信住了幾個月高陽大牢,對各種惡劣環境已經有了抵抗力,高陽館驛的環境與之相比簡直就是天堂了,但他顧不上想這些,剛剛被安排在上房裡就迫不及待的對孫二公子提出了要求。
“二公子,現在需要一些裝置和材料,磨磨的碾子、炒鍋一口,粘土、生石灰、石膏、石炭、竹片若干。”李信掰著手指頭說著需要的東西。孫二公子則連忙攤手道:“先等等,李小兄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怕漏記了,還是筆桿子記的紮實些。”李信得父親看重,稱呼上一時叫不好,所以跟著叫了一句民間不犯忌諱的小兄。
跟在孫二公子身旁的僕人很有眼力,聽到主人說話時便已經將隨身攜帶的小包開啟,一張紙箋鋪在桌上,開啟筆墨盒子乾淨利落的磨起墨來。片刻功夫,孫二公子將李信索要的東西一一記下,又向李信核對了一遍才小心的吹乾墨跡,仔細摺好放在僕人攜帶的布包裡。然後衝李通道:
“李小兄歇息一日,明日我便親自將所需之物一一送來。”
李信哪裡能等到明日,建奴沒準哪天便殺過來了,火燒屁股的事怎麼能不緊不慢的辦!這些官二代一個個錦衣玉食慣了,凡事都講究個穩字。
“二公子方便的話今日送來可否,反正時辰尚早李信也閒不住,韃子不等人,早一分讓閣部見到成果也早一分定計!”然後李信猛然間一拍腦袋,恍然道:“忘記請教二公子高姓大名如何稱呼了!”
此言一出,卻見手持布包的僕人立時怒目橫眉起來。孫二公子先是一楞,繼而笑道:“敝姓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