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著幾位尚書們一錘定音。
所有人的目光又再一次齊刷刷的望向了鄭高二人!
第七百五十五章 翰林發飆
在眾人矚目中,高宏圖明顯變得有幾分顧盼,反倒是鄭三俊乾咳了兩聲,沉聲讚道:“朱郎中所言,老夫深以為然,不知在座諸位意下如何?”隨著一聲發問,他探尋的目光便掃向了離他最近的戶部右侍郎畢懋康。
畢懋康雖然是鄭三俊名義上的下屬,但平日裡並不甚買鄭三俊這位上官的帳,所依仗者無非是朝中有人,而今內外交通斷絕,朝中的外援瞬間就成了遠水,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並非虛言,用在此人身上再合適不過。之間畢侍郎畢恭畢敬的站起身來,輕輕一揖道:“下官唯部堂馬首是瞻!”
輕輕一句話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鄭三俊滿意的點點頭,不過嘴角的笑意裡卻又分明帶著三分寒意,心中暗道,這畢懋康果真與自己不是一條心,就算贊同自己的提議,也不輕易的將話落在實處。一句唯馬首是瞻,既能表明他此時此刻的立場,又能在將來事情萬一有了反覆之時,當作被強迫之後,不得已附和的說辭。
一把如意算盤撥拉的劈啪作響,但也逃不過鄭三俊那一雙精明的三角眼,牆頭草的本事鄭三俊自問在這南京城中還沒幾個能出其右,更何況這畢懋康了?只是現在不是在這些細枝末節上較真的時候,要緊的是需將今日的議題確定下來,好讓自己送給鎮虜侯的這份大禮顯得漂亮一點。
有人帶頭之後,餘者官員紛紛起身附和,不從者寥寥無幾。眼見著大事已定,鄭三俊也忍不住展顏輕鬆的笑了起來。可就在這當口,卻又忽然瞧見了一個讓他極度生厭的面孔,定睛仔細辨認,不是掌翰林院事的姜曰廣還有何人?
姜曰廣領著十幾個翰林門生,亦是一副急吼吼的模樣,大踏步進了這政事堂。一種不好的預感在鄭三俊胸膛裡暮然騰起,心道這老傢伙不早不晚,偏偏這個時候來搗亂,真真是讓人頭疼不已。
盯著姜曰廣的同時,鄭三俊心思已經轉了不知多少個彎,想著如何才能將這難纏的姜曰廣打發掉。
“掌翰林院事姜曰廣,有萬言書,彈劾魏國公徐弘基,縱子不法,太平府兵敗難辭其咎……”
整個政事堂上的官員們都徹底傻眼了,今日經歷之事一件比一件令人匪夷所思,若說鄭三俊和高宏圖全面倒向李信也還在情理之中,可這姜曰廣是旗幟鮮明的倒鎮虜侯一派,今日是吃錯了什麼藥,還是腦袋沒門擠了,今日竟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不但在座的絕大多數官員,高宏圖正端起手邊的茶碗潤喉,姜曰廣當眾朗聲彈劾魏國公的話字字句句清晰傳到耳朵裡,竟是一口氣沒喘過來,將口中的茶水悉數噴了出去。連帶著他身邊的鄭三俊也倒黴了,多少不及之下袍帶之上淋了不少水漬。
可鄭三俊也顧不得身上的狼狽,緊跟著就確認的問姜曰廣:“你剛才說什麼?能不能再說一遍?”
姜曰廣面色鄭重,又將此前所述重新說了一遍,這時政事堂中諸位大僚才仔細聽他彈劾的內容,一條條數下來竟有二十條不可饒恕之罪。其中有一部分是《公報》上耳熟能詳的,還有一些則是東拉西扯,生搬硬套的細枝末節。但不論如何,無論大節小節,都是於朝廷律法有據可查的。
人們不禁暗暗讚了一句,這姜曰廣平日裡真真是小看了他,都道此人迂腐木訥,今日看來是大智若愚還差不多。甚至連上面那位鄭三俊尚書的風頭都搶了一半過去。
不過,這姜曰廣的賣相也實在太難看了,拉開的架勢與潑婦罵街也沒甚兩樣。尚書彈劾,那是要遞送京師,在駕前御覽的,拿到政事堂來明明就於禮制不合,可誰都不站出來點明瞭。
直到姜曰廣第二遍講完了他對魏國公徐弘基的彈劾,鄭三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