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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親王的招牌就是不一樣,一路上但凡遇到路卡和過路甲士沒有任何人敢盤查,甚至多問一句都不能。
次日一早,盛京的城牆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霧霾中,米琰放眼望去對這座從未到過卻如雷貫耳的建奴京城充滿了好奇與厭惡。他緊了緊綁在身上的包袱帶子,這裡面是所有的大明使者印信文憑,本來是正兒八經大張旗鼓的與建奴和談,誰知道計劃沒有變化快,竟然以這種形式到了盛京。
擺在面前的問題千頭萬緒,首要考慮的就是如何才能與建奴朝廷接洽上。若是一國使節這些事自然不用他操心,滿清方面自會安排,他到了盛京以後只需大肆遊說各方權貴便是。
可眼下卻好,以這種身份入城,誰還能相信他是大明使者?車隊已經接近盛京南門,馬上就要進城,時間越來越緊迫,因為車隊進城後就要往禮親王府去,然後其餘馬隊便會被遣出城去,或安歇或立即返回。
米琰只能在這有限的時間裡相處解決之法。車隊在兩側站滿了甲兵的城門下緩緩入城,所有騎手下馬步行緊隨其後也往城裡去,氣氛也跟著變的驟然緊張起來,壓得米琰有些喘不上氣。
“哎?是不是米兄?”
米琰一回頭卻見一個頭戴方冒陌生人在叫他,沒錯,是在叫他。不過他卻並不認識這個人,剛想回答他認錯人了。
那人卻已經先一步來到米琰面前,並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同時還背過身子頻頻眨眼。米琰當即就意識到,自己應當假作回應。
“啊,真是巧了,如何在這裡遇上了?”
“走走,去兄弟家裡喝上幾口去。”
張八牛早就巴不得米琰離開,如此他便可安然返回海州,見狀趕緊笑道:“不礙事,不礙事,反正已經進城了,你自去就是!”
米琰又假作半推半就與那陌生人拐進了小巷子裡,然後東拐西拐進了一座院落,這是一座並不起眼的三進小院。在盛京城中這種滿清親王貝勒雲集的地方,實在是太普通不過了。
進了正廳,只見早有一人端坐主位之上,米琰先是一愣馬上就反應過來,這不是大將軍的親信,叫黃勝嗎?他不是被大將軍派會太原去了嗎?怎麼又到了盛京?
“米先生是在奇怪黃某為何在此麼?”
米琰知趣的道:“不該知道的,在下不問。不過在下卻是肩負重任,還要請黃兄施以援手!”
黃勝沒有官職在身,僅僅是一介商賈,他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便權宜一下稱其為兄,想來也不為過。
“沒問題,黃某在這盛京中的所有人力物力,皆聽憑米先生調動!”
“多謝黃兄!”
米琰躬身謝道。“在下是本來是以天使的身份大張旗鼓而來,不過半路出了些波折,這才暗中進城而來!”
“多虧米先生暗中進城,否則一定躲不過兩黃旗甲兵的掃蕩,眼下皇太極駕崩的訊息被嚴密封鎖,他們不可能讓明朝的人進來。還真是多虧了黃原曾在太原見過米先生一面,否則說不定就危險了……”
再三謝過後,米琰鄭重其事道:“而今首要之事是與滿清重要人物聯絡上,首當其衝的就是偽鄭親王濟爾哈朗!”
在臨來之前李信就已經和他做過一些細緻的分析,滿清朝廷的兩大勢力,多爾袞和代善如今都帶兵在外。皇太極死後,由於其長子豪格已經成為明朝的階下囚,其他兒子又都在年幼之中,兩黃旗便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境地。在京之中本來不顯山不漏水的鑲藍旗旗主濟爾哈朗就一躍成為左右盛京局面的絕對人物。
也就是說,此人是皇太極死後,盛京城中出現短暫權力真空期間的絕對強權人物。不管怎樣,米琰都要急於與之聯絡上,只有如此大將軍的計劃才會得意順利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