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信所部在魯之藩加強了監視與騷擾之後,再也沒能使出此前一般針對他的對策來,甚至還有幾分黔驢技窮的架勢。但魯之藩卻並不敢掉以輕心,事物反常即為妖,沒準李信又在暗中打著什麼斷子絕孫的主意。
一連幾日魯之藩都小心翼翼,但最終還是沒能擺脫被偷襲的厄運,由於他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李信的身上,便忽視了自身的南面的後方。一支全副武裝的步軍嚯嚯前進,猩紅色的戰旗迎風獵獵,向人宣示著自己的身份,直到渡過了因為大旱,水位已經嚴重下降的雁河,才有斥候發現了這股明軍的蹤跡。
魯之藩聞言之後竟突然昏倒,直到被屬下喚醒之後,又大聲疾呼:
“我不如李信多矣!”
魯之藩再一次驚懼不已,到了此時此刻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在與李信對陣時的力不從心,當初在高陽時的李信可不是這般模樣,以當時的表現來看,充其量就是個有幾分本事的粗莽漢子,誰曾想竟然是個韓信搬的人物。
他甚至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選擇支援周瑾和雷縣令對付李信,而是堅定的支援他主持高陽城的防務,那麼到了今時今日他的命運是否該是另一番光景了?不過他很快就被殘酷的現實從幻想中拉了出來。
斥候再次回報:“蒙古八旗前去阻擊的千人騎兵全軍覆沒。”
“甚麼?全軍覆沒?可沒看錯?”
斥候豈會看錯,魯之藩看到他再次點頭確認後,心中頭一次感到了恐懼,自己不但低估了李信的實力也低估了三衛軍的實力,蒙古輕騎兵可謂獨步天下,就算打與滿洲八旗對陣也未必全軍覆沒,難道李信的三衛軍竟然比滿八旗的戰鬥力還要強悍?
一念及此,各種念頭在腦中飛速閃過,那麼李信為何不在自己赴約去貓兒莊的路上設伏圍攻呢?總比等自己意識到了危險,做好防禦準備之後要合適的多了?
種種情況集合在一起,能做出合理解釋的恐怕只有一條,那就是李信的主力的確已經彈藥用盡,而他此前的約會也好,偷襲也罷,其實都是故布疑兵,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真正的殺招卻是這支全副武裝的步軍。
魯之藩跌坐在軍長中的床榻之上,汗顏不已,虧得他還以為得計,拖延住了馬賊李信的三衛軍,萬萬沒想到,到頭來被耍的還是自己。
“魯先生……”
魯之藩被斥候的催促喚醒了,登時便做出了決斷。
“傳令漢軍旗各部,全力阻擋明軍,務必使他們難再前進半步。”
傳令軍卒領命而去,魯之藩派出去了漢軍旗以後猶自覺得不足,又將蒙古八旗的騎兵也派了出去用以攻擊明軍側翼,只希望一戰能將這支突然出現的明軍擊退,否則一旦拖延的久了,被在背面的李信得到訊息,儘管他們很有可能已經彈藥用盡,但在雙方夾擊之下自己所面臨的形勢絕對是非常危險的。
這支明軍就是李信麾下的程銘九所,所部第一、第二步戰營以及海森堡的第一炮兵營,他們於陽和衛補充了足夠的彈藥,便一路往北而來,目睹了韃子的暴行軍心已經憤怒到了極點,殘破廢棄的鎮虜衛城堡更是挑動了大軍的復仇之心。
經過草原一戰之後,他們早就有了足夠對方蒙古騎兵的經驗,加上魯之藩所部的蒙古八旗騎兵甚為輕敵,被海森堡一通大炮就轟的身為狼狽,可這些人不自量力仍舊繼續衝擊,那就更不能再放棄這大好機會了。只等對方衝入火槍的射擊範圍後,數千只火槍齊射,彈丸如暴雨般的潑了過去。
蒙古八旗騎兵們當即便被打的人仰馬翻,進攻節奏頓時便被打亂,等他們集結撤退之時已經在火槍範圍內承受了三次騎射。與此同時,海森堡的第一炮兵營於模擬又翼裝填散彈進行騎射,一**炮齊射過去,就掃倒一片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