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下官感佩至極!”
常州知府對李信讚不絕口,恭維逢迎之意溢於言表。並江陰、無錫等地知縣陪同,排場好不隆重。李信頭一次受到地方官的優待,多少還有些不適應,乾笑著謙虛了幾句,便繼續沿著水渠視察工程質量。
這些地方官巴結著李信也並非僅僅因為修渠一事,從督造衙門搭起了架子辦公開始,先是浩浩蕩蕩的搞了稻田改棉田,然後在米價風波中安然無恙不說,還賺了個盆滿缽滿,後來更將米價風波的幕後主使趕出南京城。其實,在米價風波之處初,這些在稻田改棉田中受了氣的地方官員們,都齊齊等著看李信的笑話,哪成想這個北方來的老粗竟然一舉就扳倒了阮大鋮。
而且這還不算,太倉沈家的百萬石糧食僅以通賊的罪名,說扣就扣了,難得的是僅用其中三十萬石收買就得到了南京戶部的允准。由此無心插柳,一舉竟改變了阮沈獨大的地方格局,沈家幾次求告無門,老頭子一股火上來眼看著就快不行了,沈家的沒落似乎也就是眼前的事。
但這些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就拿今次修渠來說,靈谷寺的大和尚仗著自己勾連權貴,以為可以從中作梗,可結果如何?始作俑者的靜然大和尚庾死獄中,替他張目的史部堂灰頭土臉,靈谷寺眾僧人被清晰梳理了一整遍,鉅萬寺產被悉數充公。
這等狠辣手腕,幾乎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有了這麼多的前車之鑑在那擺著,哪個官員不巴結著李信?肯與他為敵?除非是得了失心瘋。而且這鎮虜侯並不如傳說中那般專橫跋扈動輒喊打喊殺,反而與人和氣,且彬彬有禮,對巴結也回應的恰到好處,這更增加了常州上下官員對他的好感與巴結之心。
再說,鎮虜侯也是真金白銀拿出來,出人出力替他們修了水渠,只須他們負擔施工所需的糧食與部分工料,其餘則全是三衛軍自掏腰包。俗話說的好,花花轎子人抬人,既然鎮虜侯如此盡心盡力,常州府一眾官員又豈能不投桃報李?正是一好結二好,落得個皆大歡喜。
有了這些因由,雙方的見面自然是在一種極為和諧的氛圍中開始。常州知府發現其間有軍卒來扒耳根子向鎮虜侯稟報了一些事,鎮虜侯似乎就時有神思不屬的情況,雖然都是一閃而逝,但又豈能躲過了他的一雙火眼金睛?
只是常州知府很知趣,鎮虜侯既然強作掩飾,那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他便不去追問,省得惹人嫌。
突然間,不知是誰指著不遠處的江面上驚呼道:“船,船!”
常州知府聞言便有些慍怒,誰還沒見過船?江面上有船不是很正常嗎?值得這麼大驚小怪?可是等他轉過頭來卻也無法淡定了,只見江面上不知何時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大小艦船,有的船船身極大,樣式奇怪,桅杆更是高聳入雲。
陪同的縣令中有一位曾在福建任官,一眼便瞧出了端倪,緊接著面色凜然一變,失聲道:“是,是西洋炮艦!”
西洋炮艦?大明水師絕對沒有西洋船,那麼這些密密麻麻艦船是從哪裡來的?又意欲何為?常州知府頓時預感不妙,霎時間就冷汗直流。
轟!
震耳欲聾的炮聲向所有人宣示著戰鬥已經開始了,但江岸上絕大多數人都沒做好迎戰的準備,無論是實際上,還是心理上的。
這時李信彷彿才鬆了一口氣,從容對在場的眾官員說道:“諸位請後退五里觀戰!且看三衛軍拒敵!”
話音方落,便已經有李信親兵引著官員們後撤,同時聚集在火力提水現場燒煤拉風箱的民夫們也被緊急疏散。戰鬥竟然如此毫無徵兆的開始了。常州府的官員們驚駭莫名,卻又因為擔著守土的責任,不敢逃走。見到鎮虜侯鎮定自若,這才心下稍安。可是看到她只帶來了百十人的隨從不禁又面如土灰,這點人還不夠人塞牙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