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稍微發散一點,便也可以看出,土地對人們思想的禁錮已經到了一種令人髮指的程度,即便在窮鄉僻壤過著豬狗不如的窮苦日子,也依舊守著貧瘠的土地,而不知變通,一味的生老病死。
這也是為什麼,偉大的大航海沒有發生在中國的根本原因。也許,在某年某月某日,中國可能早就有人抵達過那些新大陸,但這些土地都是些化外番邦之地,最終有很大可能成了某些奇書怪志裡一個地名符號而已。甚至可能連記載都不會有,當事人本身也根本就無從發覺,自己可能創造了人類第一……
轟轟大炮之聲陡然想起,這才把一通胡思亂想的李信拉回了現實,這是海森堡在鳳陽城外進行炮兵演習,如此做自是為了震懾賀一龍舊部中一些蠢蠢欲動心懷不軌之人的。
看著眼前一派凋敝景象,李信不由得一陣苦笑。明朝的內憂外患越發嚴重,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無法參與到與世界競爭的序列中去。固步自封和自高自大一對畸形的雙胞胎,就像桎梏鎖鏈一般,將這個巨人死死的束縛住,一步步猶自不覺的滑落向無盡的深淵。
就在這日晚間,好訊息傳來,,濟西兵備道何騰蛟與淮安總兵孫之傑帶著數萬明軍已經過了臨淮,馬上就要抵達鳳陽府。至此,鳳陽局勢則進一步得到了鞏固,流賊對鳳陽府的威脅也將不復存在。
李信預計,革左五營的冒險軍事行動失敗以後,恐怕將有很長一段時間將蟄伏在湖廣與河南交界處的英霍山中。而李自成又志不在江南,自此以後江淮一帶所面臨的流賊之患,將遠遠弱於黃河流域。他也正好可以騰出手來,對以往一些僅僅是雛形的想法進行一番實施。一時間,本來情緒還有些低落的李信便驟然間又躊躇滿志了,也許他料想不到,他所面對的阻力,亦或是說對手,遠比他想象中強大複雜的多。
而此刻,李信將要去鳳陽府城中赴宴。他帶著陸九和十幾個親兵剛要動身,卻見一標人馬由遠及近,定睛看去,一馬當先之人風塵僕僕,竟是濟西兵備道何騰蛟。
“前面可是鎮虜侯?”
很顯然,何騰蛟遠遠的就發現了李信,一早就開口詢問。李信心道,何騰蛟來的倒快,只不知此人親自趕來此地,意欲何為呢?按照常理,何騰蛟根本就沒有必要親自跟著那淮安總兵孫之傑一道來,想來想去,也只能是他此行或許還另有目的。
果然,何騰蛟與李信會面之後,簡單的寒暄了一番便直入主題,直言招安賀一龍是要藉機除掉此人,只是不想陰差陽錯到了這般地步。無論是張方嚴抑或是何騰蛟都放心不下,生怕賀一龍打著浙直總督的幌子幹闖出什麼禍事來,那可真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在聽了李信的講述之後,何騰蛟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一副謝天謝地的模樣。
“還好,還好!那賀一龍既然在鳳陽城中,鎮虜侯不如便行文一封,讓鳳陽巡撫朱大典配合抓捕便是!”
何騰蛟的想法很簡單,只以為這件事手拿把掐,勢在必得。李信沉吟了一下才問道:“不知何兵憲打算以什麼罪名逮捕此人?”
“那還不容易,此人心懷叵測,招安是假,圖謀不軌是真……”
何騰蛟說了半天,也沒有一樁在招安後,能結結實實指控賀一龍的證據。李信搖搖頭,“何兵憲這些說辭只怕,難以說服朱部堂!”
什麼叫難以說服朱部堂,何騰蛟愣怔了片刻才緩過來,大有不解的問道:“如何?朱大典因何庇護此人?”
李信一陣苦笑:“說起來也是氣悶,些許誤會而已,只是這朱部堂喜怒有些無常,不是個好說話的角色。李信這一回進城,正是設法溝通此事!”
他被文官掣肘的次數多了,那些背地裡下絆子挖坑的虧吃了不少,因此在處理與文官的關係上,便比之從前謹慎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