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進堡?”
說話的之趙白生,他見城上的軍卒並沒有放他們入堡的打算,便有幾分不滿。
“城下的老爺見諒贖罪,不是小人不開眼,的確是軍令所在,日落之後日出之前城門不得擅開,違令者是要被處斬的!”
那軍卒也是好脾氣,眼珠一轉道:“不如這樣,小人說個注意老爺們看看行不。小人命人將老爺們提上來……”
看來也只有如此,最終只有米琰和趙白生連個人被提了上去。城中指揮使聽聞宣府來了人,早就迎了出來,畢竟蒙古大軍過境,他看的膽戰心驚,想要了解一下宣府帶來的最新情況,就必須見他。
誰知見到這個都事時,那指揮使卻是一愣,宣府中的幾個都事他都認識,如何今兒來了個生面孔?在這種敏感時刻由不得他不起了疑心,就算此人是新來的,在這種戰時溝通的關鍵時刻宣府方面也沒有理由派個生人來。
但出於謹慎起見,那指揮使還是保持了極大的剋制,面上不動聲色。
“都事連夜而來,有失遠迎!”
米琰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懷疑,但心中焦急,寒暄了一句便直入主題。
“戰事有變,總監李公命米琰來通知……”
話還沒說完,那指揮使卻拉著米琰往回去。
“走,走,先回府去,咱們邊走邊說!”
米琰哪能跟他回府去,直截了當道:“都要火上房了,指揮使大人,總監李公令你率本衛人馬務必要堵住口外邊牆的破口。”
指揮使冷笑道:“總監不是說宣府上下有他的中軍就成麼?我這幾千人都是吃乾飯的……”
米琰聞言一愣,立時便明白了這廝與李鳳翔有矛盾,而且很可能被他當眾羞辱過,所以在這個當口翻上舊賬。事情往往就如此刻一般,越是急迫就越是添亂,那指揮使說什麼都不肯出兵,甚至當即表示要回去睡覺。更對身旁的親兵道:“你們幾個送都事大人出城去吧,人家軍務繁忙,無暇在咱這堡中過夜!”
米琰當即就急了,“總監軍令你就不顧了?”他冒充這都事也是靈機一動想到的,想著以上峰的名義來督促他堵住邊牆缺口,總比這勞什子戰地服務隊隊員的身份去要有用的多。哪成想,竟然適得其反,提了李鳳翔竟然連談都沒得談!
但也對這指揮使公私不分,洩私報復的行為極為生氣,朝廷危亡竟好像和他沒有半文錢關係一般。
“哼!一無能宦官耳,顧他何來?都事走好,不送!”指揮使冷冷回道。
米琰更急了,他深知就憑張石頭和陸九那六千人,無論如何都擋不住蒙古人出邊牆,眼見滿腔的希望落空,竟然熱血上腦,一把趙白生腰間掛的雁翎刀,高喝一聲。
“總監有令,抗命者斬!”
“甚……?”
指揮使沒聽清米琰說的什麼,回頭剛想發問,一個字吐了半聲出來,便覺得脖頸間一涼,便什麼都不知道了。頃刻間,指揮使身首異處,鮮血如柱般從傷口噴了出來,濺了米琰滿身滿臉。
米琰聲色俱厲,滿是鮮血的臉已經變了形,在火把忽明忽暗的照映下,可怖之極。那指揮使的親兵已經被嚇傻了,這宣府來的都事簡直就是魔鬼,竟然一言不和就殺人,前一刻他們指揮使還活蹦亂跳,此刻竟然已經成為一具身首異處的死屍。這哪裡是個文官,分明是惡鬼啊!
米琰目光一凜瞪向那親兵,“看甚?還不快去召集各營軍將?”
親兵被嚇的猛然打了個冷顫,見那惡鬼放過了自己,如蒙大赦一般一溜煙去了。
不消片刻,軍將齊聚張家口堡西門裡,離得很遠便能看見被倒吊起來的屍身,以及杆子上那血汙不堪的首級。軍將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這等倒黴事輪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