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只覺得其姿容平生未見,雖然二人神姿不同,一個落落大方,一個靈穎慧黠,不管如何盡皆正氣清平,絕不似歹人。周烈山當得一縣武將之首,自然不是草包。拿自己對二女相面的結果,再跟花太歲東方勝才向來的名聲一對比,心中已經瞭然。
“咳咳!”
心中有了計較,他也不管東方勝才在馬前跳腳,便清咳兩聲,一甩腿從馬上下來,跟月嬋、冰颻二人和顏悅色說道:
“這兩位姑娘,不知你們是何家女子,可有路引?”
其時女子地位多不高,一生中始終從屬男家;周烈山估摸了一下二人年紀,都是未字之年,有名也都是小名,作不得數,也就不問姓名。周烈山這麼一問,就看出張牧雲之前深謀遠慮;當時費得豬頭肉、老黃酒,去求村中里正給月嬋冰颻落了籍,到這時便省了口舌。
“稟大人,我姐妹二人盡是父母雙亡之人,現依附於遠房義兄張牧雲舍下。我們住在羅州城東城門八里外張家村中。”
答話的正是月嬋;她比冰颻先到牧雲家中,因此和外人接洽時,還是以她為首。落落大方地說明來歷,她又腰肢嫋嫋福了一福,清聲說道:
“大人明鑑,方才我姐妹二人一直在此處售賣土產,不曉得這位公子何時來。我們只見一頭大犬忽然倒斃附近。莫非這死狗是這位公子家的麼?”
“……”
若生氣時,月嬋的話天生夾槍帶棒。這一番話啪啪啪一說,直氣得東方勝才猛翻白眼,差點一口氣沒接得上來!
“你你……”
二手胼指月嬋,本要破口大罵,誰知一見火把紅光下豔絕的姿容,花太歲剛到嘴邊的惡語又咽了回去。
“也罷,不跟美人兒一般見識。”
東方勝才心道,就算她說破天去,今天只要將自己名犬性命做實在她們身上,此後那幾百兩的賠銀就算打個八折,她們那賣土貨的義兄傾家蕩產也賠不上。到時候,要麼三人鎖絜見官、蹲監坐獄,要麼只能把這倆小女子抵債了。
“嗯,兩位美人兒抵債足夠了,她們那什麼義兄,就算了,不跟他計較了。”
東方勝才心中盤算,覺得自己竟是如此寬宏大量,不免神色也平和了許多。於是,等月嬋說完,他也不大喊大叫,只是矜持著把這意思跟周縣尉一說,只等他按自己的意思發落。
聽了東方勝才這番二女之身抵狗命的意思說完,周烈山心中“騰”的一下便有一股火兒從心底冒出來。夜色中,他斜著眼,看著眼前這紈絝子弟,心中正是一萬個不屑。不過,他自不是魯莽之人,縱然心中不滿,一想到這東方勝才聽說還和岳陽府的太守還有些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一時便也不發作。
在心中轉過幾個念頭,周烈山瞥了那東方勝才一眼,見這小子還巴巴地望著自己,只等發號施令遂他的意,便正了神色,慢條斯理地說道:
“此事大抵是何情狀,本縣尉心中已經明白。不過按官家規矩,無論大小案情,都要講究人證。這樣吧,在發落之前——”
周縣尉掃了周圍圍觀人群一眼,提高嗓門說道:
“發落之前,本縣尉要親自跟各位街坊求證一下,想知道究竟是不是這小女子打殺這條惡犬。”
“大人明鑑!”
東方勝才也是一時色慾燻心,本來也挺機靈,這時卻沒注意到周縣尉的說法有何不妥。
“嗯。”
周縣尉點點頭,心說這花太歲也是草包,便邁著方步,腆胸疊肚地走到一個圍觀的乾瘦男子面前,沉聲問道:
“你可曾看見那姑娘打死這條狗?”
“這……”
說來也巧,被周烈山第一個挑的這問話之人,正是附近的居民。當時他媳婦正在做晚飯,他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