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朝生見路還初的神色嚴肅起來,也認真起來,放眼望著看不真切的水面說道:
“如果是因為剛才的那番話,你完全不必放在心上,即使在我面前的人不是你,我也會這麼說。”
路還初知道木朝生是想告訴他,她說這些話並不是因為他在她的心裡佔有特別的位置。
“你說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和你確實有相同之處,但是我們也有不同之處,你知道是什麼嗎?”
木朝生感受到了來自路還初的視線。
她內心竭力避免對上他的視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不由自主地迎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視線落在路還初的身上,目光中是探究和好奇,她鬼使神差地問道:“是什麼?”
說出口她就後悔了,她根本不應該多此一問。
路還初笑了笑,不假思索地答道:
“不同之處在於你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說同樣的話,但是如果在我面前說那番話的人不是你,我不會想娶她為妻。”
話音落下,木朝生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停止流動了,她好像進入了一個空無一物的世界,眼裡心裡只放的下路還初一個人。
在她眼裡,此時此刻的的路還初和平時判若兩人。
他眼裡的認真,不是他坐診看病時對待病人的那種謹慎的一絲不苟,而是另外一種...
一種可以讓她恍惚,讓她不知所措,讓她心跳加速,讓她期待而又想著逃避躲藏的認真。
木朝生再次沉默了。
她的沉默讓路還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以前他還只當她是小時候跟在他和木行簡身後的女孩。
只是後來,這個女孩後來變得狂妄任性,讓他心痛又無奈,最後被消磨地只剩下了厭煩。
可自從在醫院再次見到她,她以前的樣子就像一層朦朦朧朧的影子,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時而又不見蹤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把她當做一個女人看待了。
或許是從醫院再次見到她開始,也或許就是現在。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變了!
即便她的某些改變從始至終,永遠都不會為他一人所有,他也喜歡,欣賞這樣的木朝生。
她會對毫無關係的小溪和素昧蒙面的未婚夫女友著想,那為他—一個自小相識的人伸出援手也是必然。
人和人之間本就不同,只不過他和她之間的不同又多了一種罷了。
他又何必要為這種顯而易見的不同黯然神傷。
“你連一句贊同都沒有,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木朝生看著路還初,她心裡想著不對。
其他人都是假設,假設改變不了事實。
事實就是此時此刻她想安慰的人只有路還初。
事實就是她只對他說了那番話,根本沒有別人。
但是她不想否定自己的最初的答案,衝著路還初點了點頭,認同了他的判斷。
“我們確實不一樣...”
得到了肯定,路還初並沒有任何開心的感覺。
他拿出一個隨身碟遞給她。
“這是監控錄影,你自己做主。”
“謝謝...”
“以後別做這麼蠢的決定了。”
路還初知道木朝生選擇妥協一定有她的原因。
但是如果前提是她會受傷,在他心裡,任何原因都不值得。
“我還以為你會誇我有擔當呢!”
“我不止要誇你有擔當,我還要勸你吃虧是福,以後多吃虧就當攢福氣,攢來的福氣留著下輩子轉世投胎用,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