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青逃出會客廳後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她心有餘悸地轉身看了一眼會客廳,只覺得心裡冷颼颼的。
在路家,其他兄弟姐妹面對舅舅都是畢恭畢敬的無條件服從,即便是心有不滿,也只會選擇忍耐。
即便是舅舅的親兒子也是如此。
但是,同其他兄弟姐妹相比,她的這個表哥對舅舅的服從性似乎不是出於畏懼和敬畏,而是單純地覺得反抗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事。
因為在路家,每當舅舅訓斥犯錯的兄弟姐妹時,只有還初表哥會站出來為他們說話,甚至承擔不屬於他的責任。
而其他人,是萬萬不敢這樣做的。
她和其他兄弟姐妹一樣,只要見到舅舅就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懼,更不必說站出來與他對抗了。
所以,她一直覺得還初表哥無條件服從於舅舅並不是怕他。
還初表哥的性子一直很溫和,所以路天青想當然地認為他只是懶得和舅舅爭辯。
路天青並不清楚表哥從什麼時候起變成這樣,等到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表哥已經成為了這樣的人。
或許是從表哥第一次站出來為離家出走的表姐擔下一切開始改變的吧...
想到這裡,路天青忍不住再一次看向了只有父子兩人的會客廳。
原本她是想一刻不耽誤地跑的越遠越好,但是想到她哥在裡面說的那番驚天地泣鬼神的話,她心裡十分不淡定。
因為以前,表哥總是不動聲色地攬下責任,接受舅舅的斥責。
但是這一次,他的話裡話外都是對舅舅的挑釁,他應該明白這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不能一走了之。
路天青鼓起勇氣,偷偷溜到了會客廳一側的小窗前,並搬來了一個花盆踮腳向裡面張望。
換做其他人,沒人想,也沒人敢偷聽。
但是路天青作為路家的最小的孩子,還是女孩子,得到的寬容總是比其他兄弟姐妹多些。
當然,在路家,她也是被路奉時訓斥次數最多的人。
路天青也有自知之明,她明白除卻一點點偏愛外,更多的原因是路奉時對她沒有任何要求。
只要她循規蹈矩地做一個千金大小姐,服從舅舅的安排嫁給一個他看中的男人就行了。
偷聽而已,不算過火,萬一被發現了,也罪不至死!
正當她聽的目瞪口呆的時候,房叔走了過來,但是因為她太震驚了,並沒有及時發現有人。
等她意識的時候,房叔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
她一臉驚恐,怯懦的從花盆上撤了下來,不敢看向房叔,雙手扭著衣角,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找一個什麼理由解釋才最合理合適。
房叔是路家的管家,也是舅舅的得力助手,她對房叔的害怕僅次於舅舅。
可是房叔並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只是輕聲說了一句:“小姐,老先生在議事,不要擾了他們。”
路天青聞言,如臨大赦,剛想跑路的時候發覺還沒有把花盆搬回去,於是默默的撤回了已經踏出去的一隻腳。
房叔擺了擺手,“小姐,我來整理。”
“謝謝房叔!”
路天青這一次是一刻也沒停,一溜煙跑出了青楓園。
等她平復好被抓包的心情後,腦子裡迴盪起表哥和舅舅的對話。
舅舅要給表哥和唐藍姐姐訂婚,而表哥要娶木朝生!
為了那個木朝生,表哥居然敢公然,不留情面地忤逆舅舅!表哥這是不要命了麼!!
話說回來,木朝生是誰啊?
路天青的腦子彷彿一下子鏽逗了,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