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殿門,那想出宮在這山中走一走就更是不行了,夏侯雲曦只好又進了殿內。
千重宮的院落顯然是因為經年無人住所以疏於打理了,她從這宮牆之上看出去,各式飛簷斗拱並不少,顯然此宮群規模不小,可偌大的宮闈也不過是她住的主殿看起來新一些,其他的地方大都有些陳舊,夏侯雲曦看了看左右,終是順著一條迴廊走了過去。
公孫慈現如今乃是大梁皇后,那些黑衣騎士,包括現在玉瑾玉質都是她的人,可是她剛來大梁不過一年多,且本身沒有太多勢力,這樣算起來她現在能用的人只怕也並不是那麼多,再加上此前她在朝堂上弄出來的動靜,雖然有過風浪卻到底不大,所以她也並不是全無掣肘,而在大梁,唯一能掣肘與她的人除了趙晟還有誰呢?
公孫慈說趙晟不會投降,這樣想來倒是說得過去,在雲宋柳家見到他的時候他是最為反戰的人,講求中庸之道,雖則愛民如子只怕還是最為看重大梁皇室傳承,讓他稱降便是將祖宗基業雙手奉上,他不稱降自是常理。
“上位者只看到自己的光芒,卻忽視了萬民的願望。”
夏侯雲曦不期然的想到了趙晟此語,她看起來從容的閒庭信步不由得就是一頓,隨之眉心微蹙,能說出這樣的話,趙晟或許並不會那麼堅持——
玉質玉瑾跟在夏侯雲曦身後,周圍暗處更有許多雙眼睛落在夏侯雲曦身上,夏侯雲曦明白自己一言一行只怕都會入了公孫慈的耳,面上自是更為不動聲色,她不由得繼續邁了步子,此時已經是深冬,大梁的天氣更為肅冷幾分,中庭原本種下的花卉此刻盡數凋謝,只剩下枯枝敗葉被素雪裹著,怎麼看都是蕭條。
忽然,夏侯雲曦將眸子落在了牆角的一排翠綠矮樹上,她的眸光幾動,忽然轉頭看向身後的玉瑾,“阿慈什麼時候再來看我呢?”
夏侯雲曦面上帶著兩分失落和苦澀,似乎有滿腹心事無人訴說,緊蹙的眉心加上那水潤的黑白分明的眸子更是楚楚猶憐,玉瑾想了想,比劃了幾個複雜的手勢出來,夏侯雲曦看不懂,不由得又問,“最近幾日可會來?”
看得出來玉瑾不是很確定,卻還是安撫似地點了點頭。
夏侯雲曦也想明白了,她的價值無非是牽制万俟宸,劫了她自然是要用她的,雖不知公孫慈到底如何打算,總歸她不會輕易至她於死地便是,她一笑,也就不再說什麼,反倒是滿臉愁緒的唉聲嘆氣起來,玉瑾玉質在旁裡看她的面色愁苦,又聽她叫公孫慈叫的親近,眼底也不由得有了兩分同情意味。
回到內室的時候總算是離開了躲在暗處的幾雙眼睛,夏侯雲曦微鬆一口氣,趁著用午膳之前將玉瑾和玉質叫到了身邊來,眼底略帶兩分擔憂的道,“阿慈雖然是大梁皇后,可是到底不能太過張揚,我看這裡不是一般的宮殿,不知道她如此會不會惹得皇上不高興?若是因為我連累了她可就不好了。”
玉質和玉瑾對視一眼,眼底竟有兩分欣慰,隨即二人一起向她揮了揮手,夏侯雲曦心中微動,不由又笑盈盈感嘆,“看來皇上對她很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我雖然很想見她,不過想一想現如今真是正月剛過新年,她只怕依皇家之禮也是不能隨便出宮的,你們不如送信給她讓她別隨便出來為好,等過些日子再來看我,反正我無處可去只怕是要常住了,還要麻煩你們兩人照顧。”
玉瑾和玉質眼底都有兩分沉凝之色閃過,卻又同時揮了揮手,玉瑾還拍了拍胸膛,比了個安心的手勢,那意思便是說讓她不要擔心公孫慈的處境,安心住在這裡便好,卻是不曾送信回去,夏侯雲曦眼底閃過一分笑意,當即點頭應下。
一席話透出了兩個點,第一,公孫慈還是得趙晟看重的,二人的感情或許表面上看起來還是不錯的;第二,玉質和玉瑾是有法子送信回宮的,剛剛那一瞬間的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