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墨光,此時此刻,他側身對著她,背脊略有僵直,唇線緊抿,眉心緊蹙,眸光以深不可測的嚴肅意味的落在榻上,錦榻之上正有一團明黃色襁褓,襁褓之中皺巴巴的小娃兒正在呼呼大睡!
小小的一張臉褶皺未散,眼睛鼻子嘴巴幾乎看不出形狀來,外頭宮人皆言這小娃兒與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像,可任他看了許久,也半分未曾瞧出哪一處想象,相反,他覺得這小娃兒長得真是——其醜無比!
雖則醜,可是他就這般看著卻生不出分毫的不虞來,那小小的一團安安靜靜的睡著,胸膛處起伏細微,瑩潤小臉上有細細的絨毛,窗外的月華落下來,整個人好似個玉團兒一般叫人想去親近,這是她費盡千辛萬苦才得,便是讓他捂在心裡捧在手裡亦可,可他看上去又是那般脆弱,好似一碰就會壞掉,万俟宸眉心皺的更緊眸中卻是一片水潤,就這麼看著愈發入了痴,即便看的入了迷他也時刻未曾放過身後半分響動,那一束眸光往他身上一落便叫他感應似地的轉過了頭,果然瞧見一雙黑白通透的眸。
万俟宸豁然站起身來就想往她床邊去,剛走出一步卻又去看錦榻上的襁褓,那模樣竟有些猶豫似地,夏侯雲曦眸光切切的落在那襁褓之上,“快叫我看看!”
見她撐著床榻起了身,万俟宸也顧不得許多,手臂僵硬的將那襁褓攬在了懷中朝她走去,夏侯雲曦看著他那小心翼翼如臨大敵的模樣便覺得有趣,又加上睡足了覺掃去了面上疲色,整個人愈發顯得精神十足,她滿眸期待急切又有些擔憂的伸出手去,待她看到那襁褓之內的小孩兒,終是眼圈一紅滾下淚來。
万俟宸將她扶著半坐起來,又撩起明黃錦被將她捂了個嚴實,她好似天生便會照看孩兒,將那小小襁褓抱在懷中妥帖自然至極,見她落了眼淚,万俟宸心中散去的情緒又驀地湧了上來,不由將她攬在懷中喉頭好似被塞了一塊硬鐵似地不得做聲。
“真好,真好——”
夏侯雲曦眸光上上下下的將襁褓之內的小娃兒探看一遍,直到確定孩兒手腳俱全呼吸如常之後才徹底的鬆了口氣來,万俟宸為她拭淚,語聲微啞,“剛生了孩兒怎好落淚?孩兒一切都好,你儘可安心。”
夏侯雲曦抬頭看他,眼底千百種情絲纏繞,直將他的心也纏的酥酥癢癢,他心隨情動,掌心抵著她的後頸唇壓了過去,唇瓣捻吮,香舌勾纏,只待二人都氣喘吁吁之時他才放開她,抵著她的額粗喘,“不必說,我知。”
她的心思他當然全都知道,他要和她生死同行,偏偏就不解那同心之蠱,若彼時命懸一線之時沒有他在她身邊,她此時香消玉殞亦未可知,這一生不離不棄,這一世共看曦朝山水,九重天闕他要她同坐,九幽冥獄他亦要與她同行,她從來知他情深,卻不知他可為她做到如此,其實她根本不知該說什麼,此番情深,已是不能以言道之,唯有銘刻於心,生生世世不得相忘。
兩人相對而望,忽覺有些不對,垂眸一看,襁褓之內睡著的小傢伙正虛睜著眸子瞅著他們,竟是不哭不鬧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夏侯雲曦面色微粉,斜睨了万俟宸一眼復又去看懷中小人兒,目光似水般柔,“他的手腳這樣小,將來長大不知是什麼樣子……可想好叫什麼名兒?”
万俟宸眸光垂在襁褓之內,啟唇之時不由帶上兩分溫透,“你生下他實為不易,且他出世之時正是天明之刻,曄兮如華,依我看,不如以‘曄’字為名?”
夏侯雲曦眸光微亮,“根之茂者其實遂,膏之沃者其光曄,只望他一生順遂光明。”
万俟宸唇角勾起,“他是你與我的孩子,定然不會教人失望!”
夏侯雲曦心知万俟宸對小曄兒心有期許,只是母親與父親的心思多有不同,可無論如何,他總歸要在這九重宮闕之內長大,而後生殺予奪手握皇權走上那至尊之位去,萬